“意遙接旨。”因著情緒激動,沈意遙身子有些輕微顫抖,強打著精神抬手接過了聖旨。
杜子墉掃了一眼沈意遙,也不打算同她浪費時間,“二位請起吧,咱家還有些話要說。”
鄭朔見狀,小心翼翼地扶著沈意遙起身。
皇太後向來對沈意遙寵愛有加,也正是因著皇太後的緣故,許多時候哪怕沈天問對她不滿,也不敢說些什麼。
杜子墉見二人神色深沉,也並不理會,麵色如常地開了口,“公主,鄭大人。皇上吩咐了,如今太後仙逝,公主又遠在東臨,怕蘇格格過於悲痛傷了身子,特將她接到宮中住著。”
此話一出,沈意遙頓時便反應了過來,抬眸緊緊地望著杜子墉。
他口中的蘇格格,正是先前她的知己好友蘇子玉,因著太後寵愛自己,便連帶著將蘇子玉也認了義女,賜了府邸,成了名正言順的格格。
杜子墉見狀,毫不遮掩地冷笑了一聲,“哎呦,公主為何這般瞧著咱家,這都是皇上的旨意。”
頓了頓,望向沈意遙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冷漠,繼而又道:“皇上擔心公主在東臨行事不便,特地安排了不少人暗中保護。”
這話的意思十分明顯,說得好聽是“保護”,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不過是告訴他們有人暗中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罷了。
見二人沒有反應,杜子墉轉過了身,加重了語氣,“皇上的話咱家已經帶到了,還望公主與鄭大人好好辦差,為國盡忠,不要辜負了皇上對您二位的期許才是。”
說完,朝著二人敷衍地行了一禮,便打開了門朝外走去了。
杜子墉方一出去,外頭守著的人便進來了,做了個請的姿勢,聲音平靜,“二位請回吧。”
沈意遙還未緩過神來,怔怔地跟著那人朝外走去,出了院子。
直至被扶著上了馬車,沈意遙仍是一副呆呆的樣子。
馬車搖搖晃晃地行駛著,鄭朔看著眼前人癡愣愣的模樣,知她心中悲痛,卻也不知該怎麼安慰。
半晌,才有些試探地開了口,“公主,節哀……”
這話一出,沈意遙好像身上有什麼開關被人按了一般,一下子兩行淚就落了下來,也不顧什麼體麵,靠在鄭朔的肩上就哭了起來。
鄭朔頓時就不知所措起來,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終究是什麼也沒說,隻是任由她靠著自己。
她隻是無聲地流眼淚,鄭朔卻十分明白,他雖說是領侍衛內大臣,但終日跟隨沈意遙左右,對她的心思自然格外清楚。他深知長公主雖然平日裏偶爾驕橫,我行我素,但底心裏卻是個善良的女子。
如今最疼愛自己的人走了,任是誰一下子也會承受不住的。
沒過多久,馬車速度漸慢,緩緩停了下來。
“公主!”
還未下車,便聽到了外頭清鎖的聲音,鄭朔不禁心頭一緊。
沈意遙拿出帕子拭幹了淚,頭發亂了也不去整理,被鄭朔攙著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