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李昭煙伴著幾個孩子一同用過了晚膳,沈意遙方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方邁進院門,就瞧見鄭朔筆直地站在房門口,顯然是在等著自己回來有事要說。
清鎖自然也瞧見了他,與沈意遙對視了一眼,上前步入房中,喚了一聲他,“鄭大人。”
待沈意遙落座後,鄭朔方才入內行禮,“公主,酈國那邊來信了。”
說著,從袖中掏出了一封信箋,遞了過去。
沈意遙神情一滯,接過信箋,打開看了之後,麵色有些不太好。
“怎麼辦,公主?”鄭朔眉頭緊鎖,手握著腰間別著的劍鞘,神情凝重。
瞧著鄭朔與沈意遙俱是一臉嚴肅,清鎖也察覺到了事情不簡單,隻怕是沈天問又做了些什麼。
沉吟半晌,沈意遙走到書桌旁,喚了清鎖研磨,自己則展開了一張信紙,想要書信一封,提筆卻遲疑良久,不知到底該如何措辭。
正要落筆時,一旁的鄭朔卻忽然開口提醒,“公主,蘇格格還在宮裏。”
果然,沈意遙聞言手下一頓,一滴墨便滴落紙上泅開,印染了一小片。
清鎖見狀,上前換了一張紙,將研剩下的墨塊放下,看著沈意遙憂心忡忡的模樣,心裏也是著急得不得了。
“皇兄就是拿準了我不會不顧子玉。”如此說著,沈意遙眉頭緊蹙。
原本自己來東臨後沈天問就命自己打探消息,等待機會以助酈國,太後仙逝又派了杜子墉來威脅打壓。
可現下她已知曉李昭煙也是穿越而來,燕王府又真心待自己,於情於理她也不想透露真實消息給沈天問。
鄭朔四下望了望,又過去關上了門,這才上前壓低了聲音說道:“既然他們想要消息,那便給他們就是。避重就輕地寫,其實糊弄一番他也未必知曉情況……”
說完,在清鎖一臉懵然的注視下,又催起了沈意遙,“公主快些拿主意吧,這信雖是今日才到的,但酈國那邊少說也有五六日了。”
這一番話沈意遙深以為然,鄭重地點了點頭,提筆便洋洋灑灑寫了起來。
不一會兒,一封沒什麼要聞重事的信寫就,沈意遙將信折起來遞給了鄭朔,又遞了個眼神給他。
鄭朔會意,接過信便轉身打開房門匆匆出去了。
看著鄭朔離去的背影,再瞧著沈意遙緊鎖的眉頭,清鎖心下也是一沉,她如何不知自家主子如今的處境艱難,隻是毫無辦法罷了。
……
翌日,巳時方至。
今日的風格外輕柔,吹到人臉上也是叫人感覺清清爽爽的,沒有一絲不適。
沈意遙在房中用了早膳,便帶著清鎖興衝衝地往絳春軒去了。
步入九轉回廊,想到昨日鄭朔已將信送了出去,沈天問那邊暫時也糊弄住了,昨日的不快是一掃而盡。
到了門口,沈意遙頓住了腳步,朝著裏頭望了望,見蘇雲懿正在院子裏玩耍。
朝著身後的清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嘿嘿地笑了一下,躡手躡腳地進了院子裏,從背後捂住了蘇雲懿的雙眼,捏著嗓子問道:“猜猜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