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不知李昭煙已經將她和三角眼的位置指給了仆從,“就那個人,稍後注意著些,回去時將她帶著,這人有些蹊蹺,友好一點,讓她以為是去府裏做雜活兒的就行,另一個不必客氣,直接堵了嘴綁起來,帶回去好好審。”
這邊說著話,繞到前頭去要粥的仆從也被攔住了,“小兄弟,瞧著你是那個大戶人家的下人,這粥不幹淨,不管是給主人家還是你自己吃,都別盛了,當心出了差錯保不住差事。”
仆從稍有些遲疑,看了粥桶好幾眼,最後還是不聽勸地道:“小師傅,給我盛一碗粥吧,主人等著呢,耽擱久了不好。”
旁人見他不聽勸,猜想他或許是對主家有什麼怨氣,也不再多管,七嘴八舌地繼續討伐著,隻是範圍已經從開始坑騙他們的人身上蔓延到了護國寺所有人。
“果然。”抿了一口粥進嘴裏,李昭煙眼中盡是了然,結果與自己所料無二,“翠月,你……”
低聲吩咐了幾句,李昭煙沒往人多的地方去,又往方丈的禪房那邊去,依著方丈的脾性,自己寺中人受了恩惠,無論大小,他都會幫忙記著的,總不會不見自己。
而事實也果真入李昭煙所料,雖不知消息為何會這麼快就傳到方丈耳中,可李昭煙到時,禪房的門確實是開著的。
“施主來了。”方丈正盤坐在蒲團上,麵向正對著門口門口的一幅字靜思,聽見細微的腳步聲,身形半分未動,聲音沉穩。
李昭煙不由自主放慢腳步,輕聲應了一句,隨即不再言語。
似是過了許久,又好像沒過多長時間,方丈終於動了,緩緩從蒲團上起來,招呼道:“施主請坐,寺中亂著,連著換茶水的都沒有,怠慢施主了。”
“大師這是哪裏的話,本就是我打擾了您,您能賞臉一見已是幸事,那些個小事,計較它們做什麼?”李昭煙順著方丈的意思落了坐,摸不準方丈是什麼意思,一時間不知該不該直入主題。
李昭煙不開口,方丈也不急,有一口沒一口地抿著涼透了的茶水,雙目微合。
到底是李昭煙心中掛念著雲懿,先坐不住了,“方丈大師,雲懿之事想來您已然知曉,先前國師鬧出那麼大的動靜,雖是虎頭蛇尾地了結了,可也有不少人對雲懿的身份起疑,我總覺著事情到這裏還不算結束,特來請您指點迷津——”
方丈手一抬,止住了李昭煙的言語,“天機不可泄露,破解之法已然在你府中了,回去吧,貧僧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再往上,就不是輕易可以觸碰的了。”
話中之意不僅認同了李昭煙的說法,還表明了柳暗花明,李昭煙欣喜,忽的想到方丈說的‘不可輕易觸碰’,心中隱隱有了個猜測。
忖度良久,李昭煙道:“還有一事,方丈或可為我解惑,還望您聽上一聽。”
“不必了,此事你自有知曉的契機,卻是不在貧僧這裏,去吧,京中要起風了,早些回去,別受了寒。”方丈已經徹底閉上了眼,全然無視一旁的李昭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