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就是那麼一問,自然也清楚如果是夜離的話他就不會當著劉院判的麵做那些事情,燕王府可是巴不得他這個皇帝早些駕崩,怎麼可能好心讓人將事情說出來。
“把這碗湯送過去讓他瞧瞧,看這裏麵有沒有什麼問題。”皇帝臉色發白,這湯他可連著喝了三天,萬一真是……
可要說別的,每日的膳食總是那些,並沒有什麼變化,唯一與先前不同的就是這銀杏老鴨湯了,蘇公公知曉其中利害,未免途中有東西落進碗裏,找了塊兒布將碗蓋住,適才端了碗出門。
伺候的宮人又一一進來,皇帝卻沒了批折子的心情,這偌大的宮人有多少人,要害他的人藏匿其中,想尋到蹤跡該是多難的事情,難不成他要一直提心吊膽下去?
不行!皇帝豁然起身,不是正好夜離精於此道麼,那就讓他找,隻要能將動手的人找出來,榮華富貴,公侯爵位,他想要什麼,自己都可以給他。
想著,皇帝撇下一桌子的奏章離開,往肖慶養傷的偏殿去,他要親自跟夜離說,這樣才顯得更有誠意一些。
蘇公公在半道就被皇帝趕上,兩人一同往偏殿去。
到時夜離正趴在桌前,因為背對著門口,皇帝與蘇公公並不能看見他在做什麼,蘇公公出聲道:“夜公子,皇上來了。”
早已經聽見腳步聲的夜離這時候才回過頭,起身行了個沒什麼樣子的禮,擺明了實在敷衍了事。
然而皇帝卻並不在意,他滿腦子想著要夜離幫他把人找出來,他的蠱蟲可以發現乾清宮的蠱蟲,他就一定有辦法找到動手的人才是,虛扶了夜離一把,皇帝道:“夜公子不必客氣。”
蘇公公將手中的碗放下,客客氣氣地說:“方才劉院判說了夜公子發現蠱蟲之事,皇上這幾日唯一不同的飲食便是這碗銀杏老鴨湯,還請夜公子分辨一二,看看這裏頭可有被人做了手腳。”
夜離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沒什麼興致地說:“好說,反正在宮裏也無聊得緊,勞蘇公公讓人送些清水進來。”
蘇公公趕忙吩咐下去,很快就有人送了水了,熱的涼的都有,不可謂不周到。
隨後夜離又將桌上幾個茶杯涮幹淨,當然,裏麵有血的那個沒動,隻見他分別在幾隻杯子裏摻好了稍微有些溫熱的水,又撈出方才爬進肖慶血裏的蟲子,一個杯子一個杯子換著放,血紅的蟲子逐漸又變回了通體漆黑的樣子,看著還比剛撈出來的時候小了些。
“這就是夜公子今日在乾清宮發現的蠱蟲?”皇帝看著那隻蟲子麵露嫌惡,幾乎想象到了那蟲子進到他身體裏之後蠕動的樣子。
夜離像是沒看見皇帝的神情一般,繼續著手上的動作,隨口應道:“正是。”
皇帝還要問,又擔心打擾了夜離,隻好在一旁坐下,又清醒著的肖慶聊天,想稍微轉移一下注意力,否則他滿腦子都要是蟲子在他血肉裏的景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