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著不似有假,皇帝眉心的皺褶平緩了些,在許氏與蘇公公小心翼翼的目光中說:“去將嫿貴人叫來,朕親自問問她。”
這是自然的,無關皇帝信任許氏與否,這麼大的事情如果因為許氏的三兩句話就下定論,未免過於草率了些。
屋內隻皇帝許氏還有蘇公公三人,許氏十分自然地轉身將門開了半扇,皇帝聽見她說:“碧雲,你去一趟嫿貴人那兒,讓她來一趟。”
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蘇嫿來的很快,進門的第一個動作是無意識地聞了聞屋子裏的氣味,香爐裏的香被蘇公公熄了是不假,可即便是已經開窗通風,屋子裏仍有殘存的香氣。
皇帝注意到蘇嫿腳下有些虛浮,要身後的丫頭扶著才能走得平穩一些,剛緩和一些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你知道朕叫你來是為什麼?”
蘇嫿有些恍惚,並沒及時回話,竹枝生怕皇帝因著主子的反應而生氣,急忙解釋道:“主子這幾日一直恍恍惚惚,好好吃著飯都要燙到手,不是有意不回話的。”
說著,竹枝喚了蘇嫿兩聲,小聲提醒道:“皇上問您話呢,問您知不知道來這兒做什麼。”
原本以為是許氏將這香的作用說的太嚴重了,此時一看蘇嫿的樣子,皇帝卻是覺得許氏言尤不及,蘇嫿早先是什麼樣子他們都是見了的,如今這完全判若倆人,還僅僅隻是在乾清宮待了一小會兒,那他這半個月……
皇帝思緒漸遠之際,蘇嫿總算是有了動靜,許是因著竹枝的提醒讓她清醒了些,“這香要聞久了才能對人有影響,一開始隻是暴躁易怒,到後麵隻要有人用特定的物件兒蠱惑,聞了香的人就會如同傀儡一般收人掌控,平時看著是與常人無異的……”
暴躁易怒,說的可不就是皇帝這幾天的狀態,他們都以為是別的什麼原因,甚至皇帝因此每天留在自己寢宮的時間還更長了些,現在看來隻是在加快藥物對他的影響了。
沒說幾句,被火急火燎叫來的劉院判就到了屋外,隻是聽見裏麵隱隱有說話的聲音,就沒敢打擾。
直到裏麵安靜了些,福公公才試探著敲了敲門,在外頭道:“皇上,皇貴妃娘娘,劉院判來了。”
“讓他進來!”皇帝正是惶恐的時候,一聽太醫到了,怎麼能不急著讓他給自己診診脈,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劉院判這兒前兩日許氏就已經打過了招呼,此時進來卻裝作什麼也不知,行過禮後有些擔憂地看著皇帝,關切道:“皇上召微臣前來可是有何不適?”
皇帝自己當然不可能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上一遍,便尤蘇公公代勞,從蘇嫿當時的症狀說到皇帝近日的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