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昭煙這一嗓子驚著,允公公愣愣地看著她親自上手將門推開,一路走來的沉穩與漫不經心都沒了,像是被逼急了,無路可走。
皇帝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因為李昭煙是跟著允公公來的,也就沒人特意通傳,是以皇帝根本就沒料到李昭煙這時候會在宮裏,更不要說李昭煙在他心裏想來是溫婉中帶著些活潑,哪裏會用這樣的語調說話。
然而怔愣隻是一瞬,皇帝很快意識到應該又發生什麼事情了,沒顧著去看自己筆下被劃了一道墨痕的奏章,起身去迎李昭煙。
“王妃怎麼這時候進宮來了,有什麼事情盡可以讓允公公帶話回來,何至於匆匆走這一趟?”看出李昭煙身上是平日在府上穿的常服,皇帝更家驚訝了些。
李昭打定了主意要講事情鬧大,好將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和燕王府身上,以減少有人給蘇楚陌那邊是絆子,抬手就將信遞到皇帝麵前,“皇上,允公公可說您這信上寫的是昨日宮中發生的事情,您這怎麼是問罪書?”
“什麼問罪書?”
皇帝一臉莫名,轉頭去看允公公,指望著他能跟自己說一說剛才燕王府裏都發生了什麼,好端端的,李昭煙在說什麼問罪書?
允公公就擔心皇帝看他,畢竟這信可是在他手上被換的,隻是真見皇帝問自己,允公公還是如實又將自己被小太監撞倒,以及李昭煙發現信被調包的全經過跟皇帝說了一遍。
聽他說話時,皇帝已經將手上的信紙看了幾行,臉色比李昭煙剛看見信時還要難看,即便不說燕王一派有多少人,隻從私情來將,皇帝就是打心底裏將燕王府的人當成自己的親人。
彼時他母親李惜珠對他好隻是為了借他討好皇爺爺皇奶奶,稍有不順便動輒打罵,而蘇楚陌與李昭煙他們對他好,最大的私心卻是希望他能登上皇位。
孰好孰壞,稍加比對就能看出結果。
他們將他看作工具,看作繼承人,看作金大腿,卻唯有李昭煙將他當成孩子,像個真正的母親一般對待他,而現在,有人要破壞他們之間的關係,這讓皇上如何能忍?
強壓著火氣看完整整兩頁的信,皇帝眼中幾乎要冒出火來,卻還是放緩了聲調,“這事情是我思慮不周了,王妃先回去吧,我一定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也讓王妃親眼看著背後出手的人遭報應。”
“如此最好了。”李昭煙還是氣衝衝的,隻是還沒忘了門口不隻是皇帝的人,他同燕王府親近是一回事兒,自己不能因此就不給他留足麵子。
皇帝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正好說什麼,外麵就來人說許氏來了。
以為許氏是擔心自己在李昭煙這兒吃了虧,皇帝有些感動,“請太後進來吧,外頭風大,別涼著了。”
這卻又是一樁誤會了,皇帝並不知道許氏與燕王府的關係,還以為他們之間水火不容,畢竟他年幼時就沒少聽人說先皇與燕王府的矛盾,許氏又是先皇枕邊人,自然與他一條心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