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鄭勤對長孫大人這瞻前顧後的樣子一激,頓時失了分寸,“我就跟您明說了,那俞铖俞大將軍起了些心思,手底下的人前兒這兩天找上我了,我聽著是可行的,他們如今已經將皇宮裏裏外外的侍衛都換成了自己人,今兒還攔下了燕王府的人,足見確實是要動真格了,您若是有意,我稍後回去就讓人遞話給俞將軍,您二位合作,那皇上便是如何少年英才,也無法扭轉局勢了。”
說這話的同時,鄭勤不無緊張地留意著長孫大人的神情,唯恐一句話不對就踩著了雷點。
不料他說完了也沒見長孫大人惱火,隻是眉心淺淺皺了起來,有些不滿地說:“鄭大人,你與本官都是先皇在時便在朝為官,如今遇上這樣的事,也不說要你如何如何以死保全氣節,卻也不必這麼快就倒戈吧?
正逢災時,百姓本就民不聊生,若再有動亂,他們如何承擔得起?”
被說教一通,鄭勤不想與長孫大人離心的念頭不覺間淺了許多,他不是個做大事的人,卻極有野心,長孫大人這過於中庸甚至死板的說辭讓他接受不了。
隻是畢竟交好多年,也不好轉瞬便翻臉,是以鄭勤隻道:“這事卻是是我的想法出了岔子,長孫大人這一番話讓我受益良多,如此,我便先回去了,也閉門思過,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錯處。”
能對造反這種事情興致勃勃的人怎麼可能聽了兩句話就改變念想,想也知道隻是敷衍罷了,然而鄭勤這麼說了,長孫大人也就微一頷首,沒什麼與他交談的念頭,連送客的話也沒說。
來時拿著兩個沒花什麼錢買的小玩意兒,一出門鄭勤便將這東西扔給了長孫府門口的乞丐,“拿去換些銀子吧,雖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卻也能換你一頓溫飽了。”
乞丐們哪裏會看真假,隻一看這東西就知道價值非凡,一時間哄搶起來。
聽著身後鬧哄哄的動靜,鄭勤嘴角微微勾起,心情忽然愉悅了起來,就是這麼說嘛,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自己隻是愛權勢多些,與這些本質上都是沒有區別的,長孫大人不理解自己,自然會有別人理解自己。
長孫大人的拒絕與說教並沒有打擊到鄭勤,甚至使鄭勤想要與俞铖接觸到念頭更強烈了些,在他看來,一個隨隨便便就能將整個皇宮掌控在手中的人不僅有權勢,也是個殺伐果斷的人,那可是皇宮啊,說掌控就掌控了,得多有魄力。
整整一天,鄭勤就輾轉於京城各處,見孫崢,見俞铖,見這個見那個,天黑之前在俞铖那兒被指了個活兒。
人家也沒有明說,俞铖當然不是傻子,隨便來個什麼人說要投靠他,他都會相信。
詳細的計劃半點兒沒告訴鄭勤,卻暗示他給李昭煙些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