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了口氣,李昭煙溫和地笑著在許氏讓人搬來的椅子上坐下,打趣道:“旁的不說,我方才來時可看見門口宮燈換了樣子,這闔宮的道上,隻您這門口換了啊?”
“是,宮中匠人閑了許久,前兩日哀家與皇上閑談是提及,便琢磨著讓他們做些什麼,你瞧著那宮燈換了,實際上隻不過將原先的花樣磨去,又重新描畫雕琢,可費了他們好些日子呢。”
沒邊沒跡地說了許多,許氏這才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般,一臉高深莫測地跟李昭煙說:“燕王妃恐怕有所不知,這地震的事兒剛過,正是災民鬧騰的時候,你回去了也讓府裏人上些心,別到時候吃了虧。
這宮中倒是安穩,俞將軍一早支使了許多人來,將哀家與皇上都護得周全,算起來,俞將軍教皇上習武也已經有些日子,不知道如今是個什麼成效。”
“俞將軍征戰沙場,教給皇上的自然都是好東西,太後等著看就是了,念著也不能叫您馬上看見皇上現在的本事不是?”
三兩句閑談間,李昭煙便從太後這兒知道,現在這宮中確實已經全然在俞铖的掌控之中,就連她們現在說的這些話,恐怕過一會兒也要被俞铖全然知曉。
“你這話也在理兒,那哀家便不瞎琢磨了,上次說做了糕點,隻是你走得急,也沒吃上,今兒哀家一早親自看著人做的,如今還溫著——碧雲,去小廚房將點心給燕王妃裝些,她在宮中不便久留,就帶回去吃吧。”許氏仍是怏怏的,臉色看著沒比李昭煙剛來是好多少。
這話裏已經有了送客的意思,李昭煙等著碧雲將點心取來之後就提出告辭,帶著點心離開。
進宮一趟,雖沒見著皇帝,卻在許氏那兒知道了不少消息,李昭煙心下還是滿意的,隻是沒找著機會跟許氏說王府暗衛離京之事,往後的聯係隻怕還是得費盡周折。
有些心不在焉地將包著點心的油紙包遞給翠月,李昭煙仰頭靠在轎子裏閉目養神。
自從昨日聽了俞铖那些話之後她就沒能睡找,這會子精神差得厲害,眼睛也很疼,強撐著從宮裏出來已是不易。
“今兒不在府上用膳,去酒樓。”
剛過了一道彎,李昭煙便聽見了熟悉的吆喝聲,對這地方有了印象,出聲將轎夫叫住。
燕王府產業每況愈下不假,卻也隻是麵子上看著如此,實際上自然各有各的途徑,也就是說著慘了些,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
燕王府是個龐然大物,本也沒人想著三天兩頭就能搞垮了燕王府,對此倒沒什麼過激的行為,就一點一點耗著。
有些日子不見燕王府車轎在外頭行走,乍一見著,不少百姓眼巴巴追著走出大半條街,就為著看看李昭煙還好不好。
直到看著李昭煙下轎了,進了她自己開的酒樓了,各方眼線和百姓這才散去。
“主子,您這又是何必呢,真想吃什麼的話讓奴婢給您帶回去就是了,方才跟在後頭的人有那麼多,眼睛就直勾勾盯著咱們轎子,眼看著您進門之後才走呢。”翠月氣鼓鼓地撇著嘴在李昭煙身後站著,幫著挪椅子的同時還不忘抱怨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