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皇帝雖沒帶旁人,允公公卻是跟著的,發覺氣氛古怪,微微上前半步道:“外頭看著要起風了,皇上與燕王妃有什麼話不若先到屋裏說,也免得染了風寒。”
好歹是個台階兒,皇帝順勢點頭,一個人走在最前麵,自己跟自己生氣。
允公公落後半步,朝李昭煙苦笑一下,很快又將神情掩去。
原是說下朝之後到書房去忙,允公公便早讓人燃了炭火,這會子去的自然也是書房。
因著昨兒夜裏臨時想起來些事,皇帝半夜又過來一趟臨回去歇息時專門吩咐了不許人整理書房,是以,這會兒書房裏還是昨兒的樣子,略有些雜亂。
李昭煙一進去就自找了地方坐,也沒等皇帝說什麼左右到了這份上,麵上的平和看著也是維持不下去的樣子,倒不如隨意一些。
注意到李昭煙的舉動,皇帝臉一黑,張嘴就準備責備。
“哎呦,燕王妃這手底下怎麼還有本書,奴才給收拾了。”允公公眼疾手快,說著就往李昭煙那邊去,恰將皇帝未出口的言論打斷。
氣沒發出來,皇帝更生氣了些,偏偏想著允公公是無意,不好拿他撒氣,氣鼓鼓地坐了下來。
允公公已然行至李昭煙身前,正要伸手拿書,李昭煙卻將他攔住,“不妨事,就放在這兒吧,想來這也是皇上放的,收拾了晚些要用的時候又要找。”
聽著李昭煙的話,皇帝心中一處柔軟被觸動,憶起早前悄悄瞞著其他人在燕王府住的那些日子,那是他便是如此,用完了什麼書總要隨手擱下,隻是他一邊擱,燕王府的下人一邊收拾,常常要找不到上次用過的書在什麼地方。
時間久了李昭煙就注意到了他這個習慣,讓燕王府的下人遷就著,互相說好了,還要用的書就攤開,這樣下人就不會貿然去動,也確實方便了許多。
本也隻是個打斷皇帝言語的借口,允公公看皇帝沒了要說什麼的意思之後就沒再說什麼,緘默著退回了皇帝身側。
俞铖同樣在宮門口看見了李昭煙,連家都沒回,轉頭就跟著進去,他常在宮中,也沒侍衛覺得有什麼問題。
一進宮便朝著跟李昭煙截然相反的方向去,俞铖一路找上巡邏的禁軍,領頭那人正是冀影的兄弟。
“本官疑心乾清宮有圖謀不軌之人,請大人跟著去一趟,讓人在周遭戒備,以免出了什麼岔子。”一路上都是不緊不慢,到了人跟前卻著急起來,俞铖滿臉焦急與擔憂地說。
冀辰卻是個死腦筋,一聽這話也不考慮為什麼皇帝有可能遇險了,俞铖還有閑心親自過來,當即便答應跟他過去,又讓身邊兒的人再去將輪班的人也都叫上。
書房這邊兒,李昭煙衡量許久,到底還是想相信皇帝一次,直言道:“無論俞將軍在皇上麵前說了什麼,燕王府與皇上之間的情誼總歸做不得假,您若是信燕王府,便讓在燕王府外守著的人回來,我可以保證燕王府絕不做任何與您有害之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