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吧,今兒讓順子在朕身邊兒跟著,你下去好好歇歇,朕看你也是忙糊塗了。”闔了眼靠在椅子上,皇帝抬手擺了擺,不欲再看見允公公。
知曉這是因著自己方才的話,允公公也不敢辯解半句,謝了恩便退下去。
隻是回了房仍覺不妥,允公公思慮再三,整理了衣冠之後往鬆鶴樓去,希望能借由太後勸說皇帝。
“你要哀家同皇上開口?”
已從李昭煙出得知允公公幫過燕王府一些,許氏對他還算和善,況且這事情確實非同小可,皇帝若真做了,隻怕要惹得百姓怨聲載道。
“是,奴才自知冒昧,隻是出來太後,奴才一時也想不到有什麼可以勸說皇上了,這事情堵不如疏,皇上不會不明白道理,隻是實在生氣,才不願意用軟乎的方式處理,您此時出麵隻是給皇上一個台階兒罷了。”來的路上允公公就已經想好了說辭,什麼借口都不如真心打動人,他這番話正是在為皇帝考量,為百姓考量,但凡許氏不糊塗,就沒有拒絕的道理。
果然,之間許氏染了豔色的指甲在桌麵上胡亂劃了幾下,沒什麼規律,倒像是單純的琢磨事情時下意識的舉動。
不多時,許氏啟唇道:“罷了,此事哀家記下了,過些時候便去,公公先回吧,如今皇上正在氣頭上,隻怕哀家去了也沒什麼用。”
允公公鬆了一口氣,緊繃著的肩背也放鬆下來,這才發現背後竟因為緊張而出了汗,這會子放鬆下來之後便一片寒涼。
“多謝太後,那奴才便先告退了。”深深躬身一拜,允公公退到門口之後才轉過身往門口走。
許氏看著允公公的背影唏噓不已,低聲歎道:“這些內侍倒是一個賽一個的通曉大義,蘇公公如此,這允公公年紀還小,卻也如此通透,實在難得。”
提及蘇公公,他在先皇出殯時自請去守黃陵,已經許久沒消息了。
皇帝到底不是昏庸之人,許氏稍勸了兩句便冷靜下來,隻讓人去引導輿論,以免有什麼於他名聲不理的傳言喧囂於市。
百姓的處理相對溫和,抗旨不尊的燕王府卻被沒這麼好過,原是要拿人,可被他們成為私兵的那群人先一步將燕王府死死圍住,未免直接打起來,皇帝隻得讓人將燕王府圍住。
燕王府。
“王妃,難不成一直就這樣僵持下去麼?霄王爺回來若是看到這景象……”翠月將門開了半扇打量,外麵禁軍一聽見動靜就看過來,雖然沒有要攔的意思,眼中卻有些警惕。
另一撥人對翠月就和善許多,還同她打招呼,翠月衝他們吐了吐舌頭,回到院子就跟李昭煙吐槽起來,看著不滿得緊。
“你管他們作甚。”李昭煙不甚在意,甚至手上還是一幅府上婆子給的新樣子,正垂眼去挑絲線,“我那麼落了皇帝的麵子,他覺得被冒犯才是正常的,再說了,那些人圍在外麵也是他們受累,咱們該吃吃該喝喝,除了不能出門又不受別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