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好辦了,皇帝愁眉苦臉地心急著,可院子裏除了燕王府的下人之外就是蘇楚陌,可沒一個會幫他說話的,隻能就這麼不尷不尬地站著。
不過這場麵也沒持續太久,外頭一股風吹進來,不偏不倚朝著李昭煙門麵就來了,冷的她平白打了個哆嗦,嘟噥著回屋去添衣裳。
沒了李昭煙,皇帝在蘇楚陌麵前更加局促了些,囁喏著不敢開口。
因著知道李昭煙心軟,即便心中拿不準注意,皇帝也不覺得李昭煙會給他多少難堪,可蘇楚陌的傲是對著李昭煙之外的所有人的,並不會因為他是皇帝而寬待幾分。
“皇上今日來燕王府應當還有旁的事情吧,不妨直言。”神情淡淡地抿了口茶,蘇楚陌眉頭一皺,不知是在為著什麼不滿。
皇帝卻下意識以為蘇楚陌是因為他皺眉,支支吾吾更說不出話來,宮中的人閑了都愛說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他便隻好知道先前李昭煙被那勞什子靈楓公主騙進宮欺負時,蘇楚陌曾說過什麼。
種種跡象都表明,李昭煙是蘇楚陌不可觸及的底線,是他的逆鱗,而皇帝可沒做多少能讓蘇楚陌心情愉悅的事情。
眼睫顫動著不敢言語,皇帝腦袋越低越下,比之前兩天朝堂上那些個鵪鶉膽子的大臣也沒好到哪裏去。
“抬起頭來,那些夫子便是這麼教你的嗎,遇事便畏畏縮縮?”
“我……”
被蘇楚陌一說,皇帝唰得一下將頭抬起,觸及到蘇楚陌的目光時又訕訕低頭,說來也奇,蘇楚陌這般姿態竟比開口罵上自己兩句更讓皇帝無法言語。
心中掙紮了好半響,皇帝終於咬著牙開口,“我先前做的那些……那些混賬事,想必您也都已經知道了,我清楚,不是現在我說三兩句抱歉的話就能讓一切都不曾發生,隻是我也是實實在在知道錯了,想來求王妃和您一個諒解,若王妃心中有怨,隻叫她當麵來打我罵我就是,別氣壞了自己才是。”
蘇楚陌聽著皇帝磕磕巴巴的話語,心裏一時也不知是什麼更多一些,對於皇帝對燕王府所做的,對李昭煙所做的,他剛知道時也是憤怒更多與旁的,後來便少不得多想想了。
“你做這些,我回來的路上便想了,是不是如今燕王府也到了該被鳥盡弓藏的地步,隻是又總覺得你也是我和王妃親自帶過的孩子,隨時時日短些,可我們也知你心性,不該是非不分到這份上的,你今日來,不管原本要說什麼,都不必說了,先回去吧,明日送走了蠻荒的人之後再來府上,到時候王妃會願意和你說話的。”
蘇楚陌言下之意是會幫皇帝勸李昭煙,卻也是在送客了,皇帝不好再留,隻深深俯身同蘇楚陌一拜,既是敬重也是歉意。
皇帝剛走,李昭煙就從屋子裏出來,看著蘇楚陌不情不願地說:“明天即便是他來了,我也不想跟她說話,你恐怕要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