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蘇楚陌剛將這東西放在枕頭底下的時候李昭煙還一直很害怕,擔心自己倚在上頭看書的時候容易被傷著,此時聽著外麵那刻意放輕的腳步聲,李昭煙卻不由慶幸起蘇楚陌的未雨綢繆,否則她此時連個防身的東西都沒有。
因為是背朝窗子,李昭煙看不清外麵到底是什麼情形,隻能借著腳步聲來判斷對方和自己之間的距離。
為了初秋的陽光能透進屋子,李昭煙早起便讓人開了窗,此時卻正便宜了這人,悄無聲息就能進屋,連開門都免了。
近了……又近了……
聽著身後的人一點點靠近,李昭煙心裏默默數著,在數到最後一位時猛然起身,閉著眼睛朝身後猛地刺了過去。
“停!”
就在那人驚呼出聲的一瞬間,李昭煙腦子裏也閃過什麼,及時停住了動作。
睜眼就見白遠易正在與自己不過咫尺的地方站著,小刀鋒利的刀尖正朝著白遠易眉心,再近半寸就要刺破他的臉。
“你這人怎麼這麼狠心,我千裏迢迢從酈國回來,第一個就來見你,你就是這樣迎我的?”白遠易側過身子避開了小刀,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著李昭煙時眼中全是譴責。
李昭煙也是電光火石之間意識到,燕王府守衛森嚴,煙雲院更是重中之重,要是真的有人圖謀不軌,隻怕那人還沒靠近,就已經被暗衛攔下了,既然他們沒出聲,來的應該就是熟人。
果不其然,來的正是多日不見的白遠易。
李昭煙將小刀重新收好,手中的書也擱到了一旁,慢條斯理做完這些事情之後才揚聲喚了院裏的翠月進來。
“師傅來了你也不說一聲,我以為是歹人呢,險些將師傅傷著了。”
進來的翠月吐了吐舌頭,將手中端著的茶水遞給白遠易,調皮地說:“怕什麼,反正白先生是神醫,主子也醫術高明,又不會出什麼事情,況且奴婢怎知主子會認不出白先生,怎麼說也是主子的師傅才是。”
李昭煙拿這丫頭向來沒辦法,隻作勢要打她,將她嚇得退了兩步,又吩咐道:“你去看看王爺在不在府上,若在的話就將王爺請來,他與師傅也許久不見了。”
翠月聞言蹦蹦跳跳轉身離開,看得李昭煙直歎氣,“這丫頭也跟著我多年了,卻一直沒什麼長進,總這般歡脫怕是不好,遇事不夠沉穩。”
“平日裏歡脫一些也無妨,正好逗你開心,這丫頭既然能跟你這麼久,想必是沒出過什麼問題的,否則就蘇楚陌那小氣勁兒,這丫頭隻怕早沒了吧?”白遠易怎麼看不出李昭煙話裏玩笑意味居多,跟著說笑了兩句。
隻是他這一趟來卻是有正事的,玩笑過後端正了許多,先問道:“你且將王爺死訊傳出後京城的變動一一說與我聽,盡可能仔細一些,我有些事情要驗證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