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也隻是說明了來者的身份,人眼看著已經到了眼前,要做什麼也來不及了。
許氏到底反應快一些,側身看向一種妃嬪,“來的既是外臣,你們就先從側門出去吧,後宮妃嬪哪裏有被外臣見著的道理。”
本也是宮中的規矩,便是許氏不說,她們也是要知道避諱的,是以即便心中對接下來的發展好奇,也沒人大著膽子說要留下。
倒是衛嬪,遠遠兒瞧見了人群裏最靠前的衛大人,心中頓時有了底氣,側眸看向李昭煙,“燕王妃留在這兒隻怕也不妥吧?”
“哦?”倒是有些時候沒見過敢這樣頂撞自己的人,李昭煙還覺得蠻有意思,饒有興致地看了看衛嬪,半響之後輕笑一聲,“衛嬪果然是對我的事知之甚少麼,我連早朝都上過了,同諸位大臣一同議事也非一次兩次況且這次我是要拆穿那所謂的證人所做的手腳,我若回避,諸位大臣豈不是白來了?”
衛大人在府中不怎麼說朝堂上的事情,偶爾說兩句也不會與李昭煙有關,衛嬪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自然沒機會知道李昭煙都做過什麼,最多知道她與別的後宅婦人不同罷了。
被李昭煙這麼一說,衛嬪臉上頓時掛不住了,抿著唇沒了下言。
好在李昭煙還沒打算將人得罪透徹,沒等衛嬪自己找台階,便先一步再次說道:“隻是我看如今宮中的事情是衛嬪替太後娘娘分擔,不如衛嬪便留著吧,也借著這次,看有什麼話想跟衛大人說。”
剛被懟了一頓的衛嬪自是不相信李昭煙會這麼好心,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答應,又恐給衛大人惹了什麼禍端,一時陷入兩難。
許氏在一旁看著,等那一群人已經到了門口時才道:“衛嬪就聽燕王妃的吧,你全程看了,往後才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與薑貴人生出嫌隙,哀家記著你們剛入宮時是最親近的了,可別鬧了什麼不愉快才是。”
衛嬪這才不情不願地又坐回去,隻是目光片刻也不曾在薑月隱身上停留,即便不甚,目光從她身上略過,眼眼中泛起的也是厭惡。
畢竟還記著這是太後的住處,幾人到了門口便停住,著人入內通傳。
皇帝看見李昭煙之後,慌亂了一路的心神總算是安定了下來,果然不管先前生出過多少懷疑,看見李昭煙之後還是會下意識心安。
許氏倒是覺得無所謂,先皇臥床的那段時日她已經見過了大半朝臣,隻是既然他們覺得應該避諱,許氏也還算給麵子,讓人搬了兩道屏風,和在一起將院子分成兩邊,另一邊也擺上了桌椅。
幾位大人在門口等了這一會子也沒什麼不滿,許是在前頭已經爭得有些乏了,看著還算心平氣和,隻是衛大人一上來便問道:“太後娘娘,您護著薑氏是什麼意思?”
“衛大人這話也問得有趣,哀家為何不護著薑氏?她肚子裏的孩子是皇室血脈,剛有孕時哀家便已知曉,隻是這孩子懂事,不想讓人拿她和衛嬪比較,恐給燕王府帶來麻煩,便求著哀家將事情瞞下,卻不想竟生出了這麼大的誤會,哀家這個知情人若是都不護著她,難不成真讓她平白背負了罵名,讓皇上的孩子被人罵做孽種?”
許氏一番話說得鏗鏘有力,雖隔著屏風,卻隱隱讓幾位大臣覺得正被許氏的目光彼時,恍惚間竟有些不自在。
不過畢竟是久經風雨的老臣,恍惚也隻是一瞬,隨即便有人道:“太後娘娘這話未免有失偏頗,先前的事情想必您已然悉數知曉,證據確鑿之下,便是您喜愛薑氏,也不能在事關皇室血脈的事情上幫著她作假啊!”
“真假與否,待孩子生下來之後與皇上滴血認親不是就可以分明,諸位如此著急,怕的是這孩子並非皇上親生,還是擔心這孩子比衛嬪的孩子早出生?”李昭煙聽了兩句,實在覺得這群人的急切有些不正常,抱著試探一番的心思開了口。
剛才似乎沒有注意到李昭煙的存在,忽然聽到她的聲音,屏風另一邊的幾位大臣都稍有些怔愣。
畢竟都見識過李昭煙的本事,既然她在,今日這事情隻怕要不好辦了。
原本幾位大臣已經說好,這種事情寧肯錯殺也不能放過,無論如何也不能留下薑月隱肚子裏的孩子,可眼下李昭煙來了,若能證人真的……
是了,這些人其實並不確定那證人帶來的藥是否是真的,他們隻是需要什麼來佐證他們的猜想,以此來逼迫皇帝放棄薑月隱肚子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