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太醫被白遠易的話說得一愣一愣的,到最後才意識到自己是被人用一個常見的套路給框住了,不由得麵紅耳赤,深覺羞愧。
白遠易好歹沒有落井下石,而是看著李昭煙的麵子敷衍地說:“這法子確實新穎,你們一時被唬住也無可厚非,這人也就是想趁著你們沒反應過來,逼著皇上將薑貴人腹中之子處置,屆時即便你們意識到這裏麵有問題,也必然為了保全性命而不敢將實情說出,那麼背後之人的目的便達到了。”
“您說的是,是我們莽撞了。”劉院判竟也不覺得這麼輕易被人哄騙有什麼丟人的,爽快地在劉院判麵前認了錯,轉頭便去跟皇帝請罪。
所幸沒造成什麼不可挽回的局麵,皇帝氣歸氣,礙著這麼多人在場,隻不輕不重說了兩句就沒再計較,將人打發了下去。
薑月隱這邊兒倒是沒什麼事了,先前質疑她這孩子的主要證據便是這藥,如今既然站不住腳,其他的自然都不必再看。
幾位大臣臉色一個賽一個得難看,大抵終於反應過來自己被人當槍使了,麵色陰沉得緊。
皇帝對著他們卻不如對著太醫院的人好說話,這群人平日裏自詡如何的聰明機警,如何的通曉情理,如今一遇著事情卻是這麼個咄咄逼人的樣子實在讓人看了便覺得虛偽。
“諸位大人還有什麼好說,趁著現在一並說了吧,朕可不想過會子又被堵在禦書房口誅筆伐。”一甩袖袍,皇帝冷著臉在椅子上坐下。
方才還坐著的幾人現在都在皇帝麵前站著,被問話了也不應聲,到底許氏跟李昭煙這兩個女眷還在,況且薑月隱與衛嬪還未離開,這種情形下,便是認錯的話也說不出口。
李昭煙起身,沒了屏風的遮擋,目光來來回回在幾人身上看了看,在他們以為她要落井下石的時候開口道:“皇上與諸位大人說話,還是往書房去吧,我跟太後娘娘還有月隱說說話。”
竟給了他們個台階兒?幾人心中各異,卻不至於因為對李昭煙的不滿而讓自己難堪,順著這台階兒便下了。
皇帝也不至於讓他們過於難堪,應了李昭煙一聲,跟她說話倒是好聲好氣的,“那燕王妃先在太後這兒坐著,晚些時候留下用膳,朕忙完了過來。”
送走他們,薑月隱起身同白遠易欠了欠身子,“多謝白神醫助我洗脫一身汙水,有勞白神醫了。”
白遠易擺了擺手,在旁人麵前倒是謙遜,一副冠冕堂皇的樣子,“在下也是受燕王妃相邀,貴人別記錯了人情才好。”
薑月隱聞言忙道:“我省得的,白神醫放心,燕王妃於我恩重,到了什麼時候我也不會忘卻。”
對李昭煙看人的眼光還算放心,白遠易沒在宮中久留,叮囑幾句便傳了話頭請辭。
許氏並未強留白遠易,隻抬手將碧雲喚至身前,“你送白神醫離開,將哀家讓你準備的東西一並帶著,務必將白神醫送出宮門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