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夫人哪裏看不出在家兒子是要做什麼,正因著看出來了才不好答應哩,若讓人去了,她夫君昨夜的考量不是都白費了。
“這怕是不行,你父親要說的事情還有些要緊,正因著不知他幾時得空,才不好叫你出門,否則等你回來你父親又不在了,豈不是白白浪費了時間?”知道唐棣最是孝順,唐夫人字字句句都是唐大人。
而這話顯然對唐棣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他還想再說兩句,想到父親往常對自己很縱容,這次特意讓娘親傳話,隻怕真的是有什麼大事,隻好妥協,“好罷,那孩兒會自己院裏候著,父親得空之後還請娘親讓人告知。”
“這是自然,你安心回自己院裏溫書去罷。”唐夫人糊弄了自己兒子,心中也有些過意不去,好說話了許多。
唐棣卻沒看出什麼,隻在轉身之後瞬時愁眉苦臉起來,拽了拽身邊伴讀的衣袖,“你待會兒去一趟府外,到燕王府門口找一個小丫頭,約摸六七歲的樣子,生得很好看,你同她說,我可能晚些過去,也可能明天過去,叫她不要傻等。”
“少爺,您——”伴讀昨兒沒跟著,今日一聽這話就激動起來,以為他家少爺小小年紀就有了紅顏知己,一時失了分寸,話沒說完就被人捂住嘴巴。
“安靜些,叫你做什麼,你隻管去做就是,少問些有的沒的。”唐棣對雲懿卻是沒半點兒女私情的,自然聽不得這話,一把捂住了伴讀的嘴。
伴讀嗚嗚咽咽地揮著手,眼巴巴兒看了唐棣半天才被鬆開,“呼,少爺,您想要了我的命直說就是了,何必使這麼大力氣,真將我捂死了,可就沒這麼好的伴讀嘍。”
“你再貧嘴?”
唐棣問著便又抬手,作勢要去捂伴讀的嘴,嚇得他連連後退,腳下一絆坐在了地上。
“哎呦呦,這下可將我骨頭摔折了,少爺,你得賠我銀子給我看大夫才行,否則我就起不來了。”伴讀坐在地上幹嚎著,一眼就能看出是在作戲。
看著伴讀莫名其妙的言行,唐棣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生了病的人,不過有問題的是腦子。
沉默半響,唐棣在說他兩句和為他的忽然犯病惋惜之間作出抉擇,選了個折中的法子,轉身一言不發地離開。
伴讀見唐棣不配合,自己一骨碌起身拍了拍沾在衣服上的灰,嬉皮笑臉又追了上去,“誒,少爺,您同我仔細說說唄,是什麼樣的姑娘,竟讓您不能出門了還要惦記著說一聲?”
“別瞎說,那是燕王府的小郡主,將人冒犯了,看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玩鬧歸玩鬧,唐棣分得清兩個人的身份,他們隻做玩伴也就罷了,有些話卻是不能亂說的。
隻一聽燕王府,伴讀臉色霎時一變,再沒了方才的嬉皮笑臉,“原來是那位,我送少爺回院子之後就去傳話,少爺放心。”
倒也沒想到伴讀的反應變得這麼快,唐棣回頭多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敬畏不似作假,也便沒有多想,為了讓伴讀能早些去傳話,加快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