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沒規矩。”李昭煙回身點了點翠月,算不上責罵地說了她一句,隻是就這麼亂糟糟的說事情顯然也不現實,於是在椅子上坐下。
可苦了散朝的大臣們了,近些的都還沒進門,更不說遠的,好在離得近的已經到了門口,招呼著一起躲了進去。
“你說這真是不巧,大冬天的,本就寒涼,這一場雨落下來,指不定又有多少人要生病了。”站在簷下,身上隻沾了兩點雨水的人長籲短歎著,那雨落在身上是真疼,還好他跑得快。
後進來的幾位大臣可就不一樣了,一個兩個連朝臣的威儀顏麵都顧不上,七嘴八舌地抱怨著,好在官帽遮了些雨,否則砸在身上都疼的雨點落在臉上可怎麼好。
“今兒可真是多虧了長孫大人,要是長孫大人的府宅再遠些,大家可連個去處都沒有。”慣會拍長孫大人的一位大人好話張口就來,順勢誇起長孫大人。
也確實在人家家裏躲了雨,其他人自然都跟著說了感謝的話,如此一來,抱怨的人就少了。
不過簡略收拾收拾,沒要多久,翠月便幫李昭煙挽好了發,被風吹亂的衣裙也整理妥當。
皇上滿麵愁容地看著外麵的大雨,心裏卻想到了百姓,隻不知道這雨都落在了什麼地方,草屋陋巷的人家裏是不是又滴滴答答開始滲水。
“皇上,我今天進宮是有要是告知。”看出皇帝的注意力全在門外,李昭煙開口道。
心思瞬間被拉了回來,皇帝從屏風後出來,確定李昭煙已經收拾妥當之後才走上前,“我也大概猜了出來,尋常事情哪裏能讓王妃如此著急。”
“這事情過於不尋常了,皇上。”李昭煙試圖先讓皇帝做好心理準備,“你應該知道夜離,先皇曾召他入宮醫治過,這兩日夜離發現……”
皇帝本就低落的心情因著李昭煙的話一落千丈,滿心煩躁無處發泄,氣得他困獸一般在屋中打轉,似有無形的籠子罩住了他,讓他進退皆不得。
雨聲成了最好的遮掩,除了屋子裏的人,沒一個人知道李昭煙和皇帝說了什麼,隻是半日後雨歇,各處忙的不可開交的時候皇上下了一道旨意。
燕王不日便歸,著禮部設宴,為蘇楚陌發掘金礦之事慶功,地方定在行宮,滿朝官員屆時須得帶著家眷盡數前往,歇朝十日,以便大家準備。
這陣仗實在太大,旨意剛傳出,即刻便有人入宮諫言,燕王已經功高震主,若再如此,恐皇位難穩。
“愛卿不必多言,朕心中有數,燕王功在社稷,擔得起這場宴會。”揮手示意底下跪著的人不必多說,皇帝自己尚且心有餘悸,不敢想若是夜離沒有提前發現這件事情的話會有什麼後果。
蘇楚陌人還沒到,皇帝召各地方官員進京的事情先引得眾說紛紜,整個東臨大大小小多少官員,便是過年,萬壽節,這幾個大日子都未必能湊齊所有人,皇帝這次的態度卻出奇得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