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氣竄進了鼻腔,翠月麵上笑意更濃重了些,笑吟吟同掌櫃打了招呼,示意他隨自己往後院兒去。
“今兒師傅心情又好了?”一下台階兒,翠月便率先問道。
她可是在這上頭吃過虧的,前一次就是她嚐著這一手過門香好得很,第二次來時說再點一道,做菜的師傅卻怎麼也不鬆口,她都追到後廚去了,卻被人半點不留情麵地攆了出來。
掌櫃也記著這事,聞言樂嗬嗬笑了一聲,“這兩天他心情都美得很呢,你想吃什麼隻管來,那家夥家裏的小兒子娶媳婦,逢人便帶三分笑呢,更別說隻是給你做菜了。”
翠月倒不知道還有這事,隻是出門匆忙,身上隻帶了些銀子,想想不好直接給,央著掌櫃道:“您到櫃台找兩張紅紙來,我也給師傅隨個禮。”
“好,我這就給你找去,你讓三兒拿份菜單過來,看看主子今兒要吃什麼。”掌櫃眼角笑出了褶子,回身去給翠月找紅紙。
直到回了燕王府,翠月還沒忘了在李昭煙耳邊念叨這事,興奮地說:“掌櫃讓奴婢給您帶個話呢,瞿師傅十五十六兩天要請假,他原想著過兩天再來跟您說,奴婢今兒可去巧了。”
“家裏小兒子成親?”李昭煙聞言來了興致,眼珠子一轉,眉眼彎彎道:“那咱們明兒再去一趟得月樓,問問瞿師傅準不準備給我和王爺送喜帖,這事兒可得沾沾喜氣兒。”
翠月心想著瞿師傅可沒這麼大膽子,恐怕就是原本沒敢想著給,您這一問,瞿師傅也不敢不給吧?
想歸想,翠月可還不敢將這話說出來,隻應了一聲,將事情記在心裏,想著明天要是李昭煙忘了的話還得她提醒呢。
用膳時李昭煙順口跟蘇楚陌提了這事,擺明了是要蘇楚陌跟她一起去的,蘇楚陌沉吟片刻,咽下了口中軟爛的江米釀鴨子,輕輕頷首,算是應下。
宮中,年關將至,正是熱鬧的時候,皇上卻因著蠱蟲之事不怎麼有興致,早早吩咐了下去,言明今年一切從簡。
毓秀宮,窗前燭光下,薑月隱執一把纏著金絲的剪刀,手指靈活地動著,少時停手,擱下剪刀後將紅紙剪開,正是一個龍飛鳳舞的“福”字。
尋常人剪紙時都為著圖方便,將紙多折幾折,剪出來的樣子也沒什麼心意,薑月隱這看著繁瑣,實際上剪出來也好看了不止一點半點。
懷雅頭一次知道薑月隱還有這手藝,看得眼睛都直了,口中不住誇讚道:“主子,您剪的這剪紙比外麵匠人賣的還要好看許多,想必學時沒少下功夫吧?”
薑月隱自己也驕傲呢,聽懷雅這麼說,少不得回應幾句,“這是幼時跟著祖母學的,她剪得那才叫一個好,我不過習得皮毛,自娛自樂罷了。”
“學了個什麼皮毛呀,也說給朕聽聽。”
外麵院子裏的宮人半點聲音都沒有,皇帝卻已經到了門口,薑月隱慌忙起身行禮,一雙眼看向院子裏的宮人,“怎麼皇上來了也不見你們行禮,膽子越發大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