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最後也沒說得過薑月隱,不情不願往鍾萃宮去,隻是在路上想想,薑月隱這話也是在為他考慮了,否則這事情一旦叫人知道,還指不定要怎麼被人議論。
衛嬪似乎沒想到皇帝會過來,聽見宮人行禮時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直愣愣地看著門口,連請安都忘了。
也就是衛嬪這樣子激起了皇帝心中的憐惜,讓他意識到,眼前這人也是自己選進宮的,進宮之前也是禦史府上最受寵的姑娘。
“這些日子是朕疏忽你了,坐吧,站著像什麼樣子。”心裏想著,皇帝的語氣不自覺便柔和了一些。
衛嬪雖不知緣故,可見著了皇帝還是欣喜的,入宮之前衛大人便叮囑過,在宮裏最不可求的就是皇帝的寵愛,謹言慎行不算,更得小心翼翼。
她一開始也確實是那樣做的,可誰見了皇帝對薑月隱那樣的寵愛之後自己不會有奢望呢,衛嬪便不可避免地,開始盼求皇帝的寵愛。
直到因為這些心思被人蠱惑著險些傷到了腹中的孩子,衛嬪才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想到了衛大人那一番話。
如今欣喜歸欣喜,不該有的心思卻已經淡了許多,不會再因為嫉恨而做出什麼錯事了。
“皇上政務繁忙,能記著嬪妾,嬪妾便已經受寵若驚了。”低聲說了這麼一句,似乎又意識到有些不妥,衛嬪有些不確定地垂首,恐再說錯了話。
這般小心的模樣更叫皇帝心生愧疚,少不得安撫幾句。
燕王府,李昭煙躺在椅子上曬太陽,正春日的陽光暖和得很,半點也不會將人曬著,她眼睛已經合上,迷迷糊糊就要睡過去。
忽然,孩童稚嫩的聲音由遠及近,轉瞬便到了耳邊。
“娘親,棣哥哥已經三日沒來了,他是不是以後都不來了?”雲懿穿著粉色對襟小衫和顏色更深一些的裙子,急匆匆就跑了過來,後麵好幾個人追著。
到了李昭煙麵前,雲懿一把抱住了李昭煙垂在身側的手臂,眼看著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李昭煙一時好沒反應過來雲懿在說什麼,還是跟過來的乳母細說了兩句,李昭煙才知道雲懿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前兩日唐夫人娘家的嫂嫂來了,唐棣便被留在府裏,應當是想著不算什麼大事,也差人來說了,雲懿問時被乳母哄住,可今日又沒見,她便有些著急了,說什麼也不肯在院子裏等著,非要來找李昭煙。
蠱蟲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好一陣子,按說唐棣早就不用過來了,一直也是雲懿鬧著,李昭煙沒法兒了,這才跟唐夫人打過招呼,隻說讓唐棣不忙時過來陪陪雲懿。
唐棣也是死心眼,答應了雲懿之後每日都來,這才將雲懿慣成了現在這樣子。
李昭煙想了想,明日便是二月二龍抬頭的日子,外頭且有的熱鬧,便道:“這兩日唐棣哥哥家裏有客人,等到明日,外麵正好熱鬧,娘親叫你唐棣哥哥陪你出去玩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