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清冽,低沉而富有磁性,卻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

唐巧巧聽著,隻覺得像是驚蟄天裏炸響在耳邊的一聲驚雷,炸得他頭暈眼花,如墜冰窖。

她本就沒什麼血色的小臉刷的一下就白了,雙手無意識的攥緊了被子,指尖泛起了整齊的青白色。

她好不容易才從那段如噩夢般的日子中走出來,沒想到噩夢的源頭有一天竟然會出現在她的麵前,她下意識的將身旁沉睡的女兒抱進了自己懷裏,警惕的盯著站在床前的男人:“滾出去!這裏不歡迎你!”

“這就是我們的女兒?”男人並沒有把唐巧巧放在眼裏,他隻瞥了一眼病床上的女人,就把視線投向了還在繈褓中沉睡的嬰兒。

這孩子一出生就跟其他孩子不同,皮膚白白嫩嫩,吹彈可破,像是剝了殼的熟雞蛋,頭上長著稀疏的胎毛,纖長的睫毛又卷又翹,五官精致小巧,肉嘟嘟的臉頰還掛著些嬰兒肥,長大後肯定是個美人胚子。

唐巧巧把孩子抱得更緊了些,生怕這男人會把孩子搶走,她壓著嗓子,生怕吵醒了熟睡的孩子,但語音裏卻充滿了濃濃的警告:“你再不走我就要報警了。”

“看來你似乎對我有些誤解,但我今天隻是來通知你一件事,”男人英俊的臉上神情淡漠,語氣裏沒有一絲波瀾,“你現在有兩個選擇,和我結婚,或者把孩子的撫養權給我。”

唐巧巧幾乎要被他的這番話給氣炸了,抄起腦下的枕頭對著男人砸去:“你做夢!”

但她才剛做完手術沒多久,渾身軟綿綿的根本使不上力,扔出去的枕頭一點準頭都沒有,壓根就沒砸中目標。

男人手臂一伸,接住了偏離軌跡即將落地的枕頭,放回了唐巧巧的床邊:“不必生這麼大的氣,等你想好了隨時都可以聯係我。”

說著,他將一張燙金的名片放在了唐巧巧的床頭,然後轉身離開了病房。

他走的幹脆果斷,沒有一點留戀,仿佛不是來看唐巧巧和孩子的,而是為了完成一件工作。

繈褓裏的孩子睡得香甜,渾然不知外界發生了什麼。

唐巧巧看著孩子圓潤的小臉,鼻子一酸,又有了一股想哭的衝動。

這個孩子將來該將何去何從,也是她逃避了好久,如今卻不得不麵對的一個問題。

她沒有辦法把她帶會唐家,雖可以然養在外麵請張嬸照顧,但她又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守在她的身邊,實在是放心不起來。

……

男人前腳剛走沒多久,咚咚咚的敲門聲便又響了起來。

唐雪珍挽著宋晟逸的手走了進來。

唐巧巧自從搬出了唐家莊園後,就再沒見過他們,沒想到幾個月不見,他們的關係竟然已經親近得宛如情侶。

她的心裏升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巧巧,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昨晚聽說你難產了,我可是擔心得一夜沒睡呢!”唐雪珍今天明顯是精心打扮過了,她畫著精致的妝容,一頭栗色的大波浪卷發整整齊齊的披在身後,每一個卷都像是被仔細搭理過的,卷曲的方向和弧度幾乎是一模一樣。

“嗯。”唐巧巧不冷不熱的應了一聲,視線想被粘住了一樣,牢牢的鎖在了她和宋晟逸相交的手臂上。

宋晟逸的眼神閃了閃,垂下眼簾,開始研究地板上瓷磚的紋路。

唐雪珍注意到了唐巧巧的眼神,她粲然一笑,把頭貼在宋晟逸的肩膀上,甜蜜的解釋道:“巧巧,這幾個月我們都聯係不上你,所以一直沒機會告訴你,我和晟逸已經在一起很久了,下個的這個時候是我們的訂婚儀式,正好那個時候你也出院了吧?記得要來參加哦。”

說著,她從包裏翻出了一張大紅色的喜帖,遞給了唐巧巧。

紅色的喜帖,宛如被鮮血染紅的尖錐,刺痛了唐巧巧的雙眼,狠狠地紮進了她的心髒。

唐巧巧臉上瞬間血色盡失,她瞪大了雙眼,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這份寫了宋晟逸和唐雪珍大名的喜帖,驚得說不出話來。

在她懷孕的這十個月了,她究竟錯過了什麼!

她的未婚夫……怎麼轉眼就要和她堂姐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