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安寧漠然不語。
這副可憐楚楚的模樣,真是像極了半年前的盛星茴。
M國。
剛剛下過一場大雪,雪花凝在了一起,細細密密的貼在了玻璃窗上。
Fairy-tale服裝店頂上的暖色燈光灑在地上天鵝絨的雪白地毯上,珠光寶氣的奢華服裝折射的光線刺得她幾乎睜不開眼,安寧眯起眼從軟榻上坐起來,勉強可以看到一個前凸後翹的人形輪廓。
“醒了?”
熟悉的聲音讓安寧突然清醒,視野逐漸清晰,眼前浮現出一張柔媚的麵孔。
眼睛彎彎,嘴角微微上揚,看上去很有親和力。
虛假的臉孔,和她這個人一樣都是虛偽又可笑。
“你想幹什麼?”
安寧環視四周環境,戒備的打量著麵前的女人。
別看這個人此時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其實這隻是她的麵具。
她麵具下的臉猙獰恐怖,有十幾道猙獰刀疤。
和安寧的一樣,這些麵具都是出自Jackson的手中,專門定製為獄火的成員定製的。
但不用於安寧的用處,她是用來遮掩臉上的刀疤的。
“平心而論我不是很喜歡你,但是現在我能相信的人也隻有你了。”盛星茴勾起嘴角,眼底劃過一抹澀然。
偌大的服裝店,陷入沉沉的死寂。
盛星茴提起身上香檳色的禮服裙擺,赤腳踏在金棕色花紋的大理石地板上,輕盈的拉開一排排鱗次櫛比的白色櫥窗,露出裏麵流光溢彩的華美禮服。
她就像隻蝴蝶圍著鮮花翩翩起舞那樣,以輕盈又複雜的腳步緩緩旋轉在數百件奢華禮服之間,留下美麗的軌跡。
“這裏的每件衣服都是我的私家衣櫃,是我最滿意的設計,但我卻不曾讓它們問世而出。”盛星茴低低笑著:“我的每件衣服背後都有它獨特的故事,但是這些,還有這些的故事和其他衣服不一樣,因為它們的故事都和你有關。”
安寧看著她逐漸有些瘋魔的笑容,擰起眉頭,“你想說什麼?”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情景嗎?”盛星茴站在一件紅白相間,肩上墜著金色鏈條的禮服旁邊。
“這件禮服叫烈焰戰袍,那時候你出現在我最狼狽的時刻,當時你就穿著一件純白的連衣裙,幹淨的像個從天而降的天使。”
“好像就連月光都格外眷顧你,給你身上披上柔和的光輝,你直接閹了那些欺淩我的地痞流氓,身上臉上都濺上了血,但我知道髒汙的是血,不是你。”
“當天你把我帶回公寓的時候,我就萌生出為你做一件戰袍的心思,當晚就畫好了設計圖,之後更是尋覓各種奇珍異寶來完成這件禮服,卻不曾給任何人看到過。”
安寧麵無波瀾的看著她,暖黃色的燈光印在她的平靜如水的眸子裏,沒有任何波瀾。
盛星茴抖著肩膀在笑,笑著笑著眼淚就簌簌落了下來,她抹幹淨眼淚突然就不笑了,眼淚汪汪的看著安寧,“其實我挺恨你的,我常常在想,如果當初我不曾遇到你,我會不會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一步錯步步錯,無法回頭。”
“是你自作自受。”
見她如此瘋魔的模樣,安寧心裏升起一片焦躁,不願意再理會這個瘋子,轉身要走。
“安寧!”盛星茴在身後淒厲的喊她,眼底氤氳著淡淡的水光,可憐又固執,“如果哪天我死了,我希望你可以幫我照顧好我妹妹星苒,當我最後一次求你了。”
……
安寧回頭,上下打量著一副小太妹打扮的盛星苒,冷嗤:“你需要我的保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