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來峰,靈源宗祖師祠堂。
被視為靈源宗第一禁地,林林總總十餘尊祖師靈位供奉於此,青山掩映仙鳥長鳴,儼然一派神仙府邸的大氣磅礴,極為出塵。
但此刻祠堂內落針可聞。
“丟失重寶乃是大罪,此事有辱宗門顏麵,我願一死以謝天下!”
失去一臂的齊陽跪在當中,雙眼血紅,青筋暴流,聲若悶雷。
於天魁坐在首座麵色低沉,場中眾人無不眉頭緊鎖。
砰!
場中一名身穿麻衣的短發漢子拍案而起,漢子極為粗獷雄壯,一身筋肉高高隆起,似龍蛇虯結威武霸氣。
粗礦麵容上寫滿了怒火,低喝道:“先別說那些沒用的屁話,我先問你,宗門命吳業平與你一起出山,他怎麼不在?”
“愚郎,莫要焦躁。”
坐在下垂手處的中年美婦秀眉微蹙,手掐道門靜心咒,朱唇輕啟,似有一道道清風自美婦口中跌宕而出,安撫眾人的心神。
“素機師姐,神秘人強行奪取秘典這事不知被誰傳出,現在宗門弟子人心惶惶,我靈源宗顏麵掃地!”
靈源宗執事,粗獷漢子陸愚郎,重重歎息一聲憤然一抖衣袍,重新坐回太師椅中。
一記靜心咒過後,場中眾人的思緒平複了不少。
在靈源宗內地位斐然,位列七大長老第四位的美婦人江素機朱唇再啟:“麵皮這東西在重也不及人命值錢,挖掘出來龍去脈才重要,你與業平師弟一同下山,回來時怎麼就剩你一人了?”
“吳長老與諸多仙宗大賢被請去了紫陽學宮,商談年輕弟子除魔衛道一事,命在下一人回山,可誰知,在山門外被賊人偷襲,突生變故。”
齊陽跪伏在地,聲音悲戚。
靈源宗除了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掌門外,共有七位守山長老,為首兩位已經仙逝西去,於天魁位列第三,江素機緊隨其後。
第五位便是這次負責下山與擎延國的吳業平,陳西子是七人中入山門最晚,為七長老。
“紫陽學宮,除魔衛道?”
美韻婦人輕聲呢喃,目光與於天魁相接。
紫陽學宮是南懷武州中赫赫揚名的儒家學府,在諸多煉氣門派中地位脫俗,如今魔氣泛濫,除魔之事由紫陽學宮起頭倒也是無可厚非。
二人視線交融片刻,花甲老翁心領神會,微微頷首,中氣十足道:“先起來吧,你當時已經拚死力戰,這些我心中都有數。”
“先回去養傷,等業平師弟回山再說,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師兄,你這……”
陸愚郎欲言又止,祠堂內眾人麵前幾乎皆是如此。
於天魁輕輕擺手,“先下去吧。”
陸愚郎重重頓足,甩袖而起。
有童兒扶著臉色鐵青的齊陽緩緩離去,祖師祠堂重歸寂靜。
眼看著眾人退去,於天魁身形漸漸傴僂,無力的倚靠在太師椅中,時才的威嚴淩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是一派望不盡的倦色。
江素機起身為師兄斟滿靈茶,輕聲道:“這事特別棘手?”
“棘手。”
雙目微闔,指鋒按揉鼻梁的花甲老翁苦澀道:“賊人被震殺,痕跡全無,根本無從探查。”
“那神秘人更是一點氣息都追尋不到,隻留下一行輕描淡寫的文字。”
江素機玉指摩挲著衣角,言語深沉:“想不到,我靈源宗附近還隱藏著如此高人,轉瞬震殺三輪三境煉氣士,又隻靠一行文字便能讓西子頓悟天地,實在可怕。”
於天魁輕輕點頭:“以我之見,這神秘人應該是江湖散修,想要借著我山門的靈氣修煉,不願意留下氣息可能也是因為不願暴露身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