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好不要臉啊!把自己家名節有汙的姑娘嫁過去衝喜,要不是湛王妃將人搶了……說不定……還要給齊國公府……”
“你們說……柳府知道奸夫麼?知道奸夫是誰麼?”
“看柳夫人的臉色……這事兒柳家知情麼?”
“這湛王妃真是齊國公府的福星啊!這不單是救了齊世子的命……還挽回了齊國公府的名聲啊!”
外麵那些人的聲音,一字一句都落入了柳夫人的耳中,但是她好像是失去了聽聲的能力。那些字句,每一個字她都懂,但是湊在一起,怎麼就明白不了他們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柳家是什麼樣的人家啊?三代清貴,從七品到三品,四五位官員,家族縱有起伏,可也沒入過大堂,沒罰過流判。可是今天……
今天……
她在這些人的眼裏都看到了什麼?
是鄙視,是唾棄,是厭惡……
柳殊兒已非處子……齊恒拒不承認與柳殊兒圓過房。那柳殊兒那個男人從哪裏來?他們柳府的名聲……又落到了何處?她還有兩個女兒……都還不及花信……以後……她們要怎麼在這個世上為人?怎麼去麵對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怎麼麵對別人挑撿嫌棄的嘴臉?還有她的小兒……她好不容易拚盡全力生下的孩子,會因為今日之事,在外完無法抬起頭來……還有老爺……今早臥病在床,苦口婆心打發她和幼子前來的男人……他以後要如何為官?何以為官?
“齊恒……”她麵如金紙,手指著齊恒,聲嘶力竭的喊道,“你……你欺人太甚……”
說完一口血噴出,整個人軟軟的倒了下去。沒有人上前摻扶,柳夫人就那樣倒在了地上,像死去了一般。
步月汐看她的樣子,心裏堵得不行,但也沒打算上去扶她。在這種情況下,去扶柳夫人,更多的像是惺惺作態,讓人惡心。
她偏過了目光,慕天湛挪了兩步,正好將柳夫人的身形擋住,同時袖子下慕天湛帶著厚繭的大手也伸了過來,在她手上輕輕捏了兩把。他這是知曉自己難過,特意過來安慰麼?步月汐回了他一個笑容,以示回應。
他們兩人的動作,全都落在了對麵齊恒的眼中,他牽了牽嘴角,收回了視線。史進程望向太子,太子目視著地上的柳夫人,滿臉若有所思。
史進程輕咳了兩聲:“招個大夫過來……先把柳夫人救治過來。司南……把其它的證據都呈上來。”
“是……大人。”司南又抽出了幾張口供,放在了堂案上,“這是城內七家藥房的口供,柳家……”
“史大人……”慕天宏開口打斷了司南的話,“這樁官司……既是柳家有錯,那便就此結案吧!想柳家如今已經是名聲盡毀……咱們又何必趕盡殺絕,就當……是為柳府那些無辜被牽連的孩子留一條生路吧!”
司南目視史進程,以待示下,史進程張著嘴,嚅嚅了兩聲,目光投向齊國公。齊國公向他拱了拱手,算是默認了太子的提議。齊世子垂目看著地上的柳夫人,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再看慕天湛,目光全落在了身邊王妃的身上,對堂中之事半點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