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眾人已行至一處四麵環山、中間狹長且草長樹茂的山坳處,晚藍在車上見了,不由喜之不禁,這可真是一個天然逃跑的好地方啊!
她悄悄問芷雲道:“現在什麼時辰了?立紮營還有多會兒時間?”
芷雲望了望天,亦小聲兒道:“還有大半個時辰才到紮營的時間呢,咱們該怎麼辦才好?”顯然她也看出此地的妙處。
晚藍沉思了片刻,已然有了主意,因示意芷雲靠過來,如此這般的與她說了一番,她忙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同時伸手叩響了車壁。
馬車應聲停了下來,很快便傳來一個女聲道:“主子,您有什麼吩咐嗎?”是春雨的聲音,因她乃是四婢之首。
“春雨姐姐,小姐又不舒服了,你看是不是回過南宮將軍,就地紮營,讓她休息一會兒?”芷雲掀起車簾,弓著身子一臉焦急的對車下的春雨幾個道。
後麵晚藍蒼白著小臉,虛弱道:“不礙事兒的,芷雲,還是不要耽擱大家的時間了……”說著她又“嗷嗷”幹嘔起來,慌得芷雲忙趕過來輕輕拍起她的背來。
底下春雨見她那般難受,忙道:“主子您等一下,我這就去稟報將軍。”
見四人漸行漸遠,芷雲忙放下了簾子,車內的晚藍立刻直起身子,一掃才剛的萎靡蒼白之色,對著芷雲便比了個“OK”的姿勢,也不管她到底看不看得懂,若不是怕外麵車夫聽出個什麼來,她甚至忍不住要哼起小曲兒來了。
春雨很快帶了好消息回來,說是南宮烈同意就地紮營,讓晚藍再堅持一小會兒,就可以下車休息了。
晚藍在車內拖著虛弱的聲音道:“有勞南宮將軍了。”實則心裏已是笑翻了。
半個時辰後,晚藍已坐在營帳中的簡易床榻上,芷雲在一旁陪著她說話,春雨幾個則忙進忙出的收拾著。
草草用過簡單的晚飯,最後一抹彩霞也消失在了天邊,夜,就要來臨了。
“春雨,趕了一整天的路了,你們想必也累了,還是早點回自個兒的營帳歇息去吧,我這裏有芷雲伺候就夠了。”晚藍笑著吩咐四婢道,不把她四人打發了,她們別說逃跑,連出這個營帳都難。
四婢齊聲應了一聲“是”,便魚貫退了出去。
這裏晚藍才小聲兒問芷雲道:“咱們的幹糧和行禮可都收拾好了?先前在衡宮裏帶的值錢物事呢?”
芷雲亦小聲兒道:“小姐,您隻管放心,我都收拾妥了。先前我還料著短時間內,咱們一定不好將那些宮裏的禁品拿去換銀子,以免泄露了行藏,是以我特地找人將我這些年來累及的銀子,都換成了小額的銀票和銅錢,咱們攜帶使用起來,也方便許多。”
聽她說完,晚藍不由喜道:“還是你考慮得周全。你先四處觀察一下,看大夥兒是不是都回營了?若是回了,咱們這就走吧。”她忙答應著出去了。
然而她卻很快回來了,卻不是一個人回來的,她的身後,赫然還跟著已換了便裝的南宮烈!
晚藍心裏“咯噔”一聲,知道事情要糟糕了,果然就見他皮笑肉不笑道:“淩姑娘是在怪末將安排的行程太鬆,讓你這麼久都到不了霸州,所以想自己先行一步,還是……”
“南宮將軍真是說笑了,”晚藍隻得硬著頭皮,答道:“就是這樣的行程,都幾乎不曾要了我的命,再要快一點,豈不真要了我的命?還是這樣行進就好。”
南宮烈笑道:“既然姑娘覺得現在的速度很合適,接下來的路程,末將仍舊這樣安排了,姑娘早些歇下吧,明兒還得趕路了。”
說完轉身就要出去,晚藍正要呼一口長氣,又見他貌似不經意的回頭,涼涼開口道:“先前我還忘了告訴姑娘一件事,春雨她們四個都是有拳腳功夫在身的,聽覺視覺自然較常人更敏銳幾分,姑娘要不要試驗一下?再有就是,饅頭捂久了,是會變壞的,姑娘還是拿來扔了為是。”
這會他是真的頭也不回的走了,餘下張口結舌的晚藍和芷雲主仆兩個,大眼瞪小眼,都是一臉的驚愕、氣憤和沮喪,為她們還沒有開始,便夭亡了的逃亡之旅。尤其晚藍,更是氣炸了肺,她沒有想到,她自以為很周密的逃亡計劃,早被人瞧得分分明明了,而自己還小醜一般的賣力表演,真是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