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最不受楚帝寵愛的,一奶同胞的六皇子楚禦天和九皇子楚邢天兄弟兩個,自然首當其衝被挑為質子,分別被送到了衡國和胤國,跟隨他們的,除了各自唯一的一個伴讀,再沒有其他人。時年楚禦天九歲,楚刑天七歲……

“南宮將軍,刺客到底在哪裏?”晚藍驚恐的聲音,打斷了南宮烈的沉思,他這才回過神來,道:“想來刺客並不是衝著咱們來的,不過略逗留了一會兒,便自己去了,淩姑娘不必擔心,繼續休息吧,末將自會吩咐人在姑娘房外保護的,姑娘隻管放心。”

晚藍笑道:“有將軍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這會子夜已經深了,我就不留將軍喝茶了,咱們明兒見了。”說罷也不待他答話,她自顧關起了門,隨即便聽外麵南宮烈道:“春雨,你帶著她們三個,好生守在淩姑娘門口,千萬記得小心,倘若有個什麼岔子,咱們誰都擔待不起。”“奴婢遵命。”四人自然再無不應的。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外麵徹底安靜下來,猶躲在門後的晚藍,小心翼翼透過門縫瞧出去,果見春雨等四人正一聲不吭的分列在門外,她忙輕手輕腳往床邊行去。

榻上這才醒轉過來的芷雲,剛坐起身來,見了她如此怪異的行為,不由好笑道:“小姐,您這是做什麼呢?”

她忙小跑至她榻邊,附耳將才剛藏了一個白衣男子的事簡要與她說了一遍,一麵說一麵還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惟恐她驚叫出聲來。

事實證明,她的先見之明是對的,從芷雲瞬間瞪圓了的眼睛裏,她瞧見了極度的驚慌和害怕,她忙又附耳過去,道:“芷雲,你相信你小姐我嗎?”見她點了點頭,她才接著道:“若是你相信我,就趕緊鎮靜下來,盡量不要弄出一點聲響,讓外麵春雨她們起疑,之後我自會告訴你緣由的。”

芷雲又點了點頭,她這才放開了自己的手,小聲兒道:“你繼續睡你的,我進去瞧瞧,記得千萬警醒些,倘外麵有什麼動靜,趕緊進來通報一聲。”

說完才輕輕進了內室,就見才剛那白影已從床下鑽了出來,正坐在桌旁,悠閑自得的喝茶。

晚藍正要開口說話,忽然發現他不僅僅衣衫是雪白的,連頭發亦是雪白的,飄逸在這夜晚的微風中,再配上他狹長的雙目和美豔的臉龐,更給人一種魅惑人心的感覺

她不由瞪圓了眼睛,張大了嘴巴。

利飄雪看著她那副驚訝的模樣,心裏忽然有種受傷和氣惱的感覺,雖然他早已經習慣了旁人瞧見他滿頭白發時的驚訝和恐懼乃至鄙夷,乍見她也如此反應,他還是會難過,畢竟從才剛她鎮定的反應和得體的應對中,他已認定她並非一個平凡的女人,不然也不會極力為他遮掩,而是早已尖叫出聲了。現在看來,他還是錯了,連他的父親都視他為怪物,那般厭棄鄙薄他,這世上又如何找得出一個不怕他的人來呢?

“你的頭發好漂亮,是用什麼方法染的?在哪裏染的?”她忽如其來、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打斷了利飄雪的自怨自艾,他下意識便追問道:“你說什麼?”

晚藍興奮道:“我說你的頭發好漂亮,是在哪裏染的啊?能不能告訴我?”說著她不安分的右手,已自動撫上了他的發梢,哇~,果然如她預料的那般柔順絲滑,隻怕連現代那些洗發水廣告裏那些明星們的頭發,都趕不上她手下頭發那美好的觸感!

利飄雪被她的反應弄得驚住了,半晌才喃喃道:“你不怕我嗎?”

“怕你?”她以一種更驚訝的反應道:“為什麼要怕你?你有什麼好怕的?”

“你就不怕我的白頭發嗎?你就不認為我的怪物?”他遲疑的問道,心裏竟然又緊張又期待起來,既期待她說出肯定的答案,又怕她說出否定的答案,那種矛盾的心理,竟然是他活了二十五年以來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