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玦低下頭:“什麼獎勵?”
小男孩兩眼放光:“流星雨!我想看流星雨!”
“……不行。”
“為什麼呀!”
“熒惑守心是斬妖除魔的製敵之法,不是玩物,怎可隨意施展?”
“哼,小氣……”
小男孩失望地垂下頭,然後死死握著筆杆,在紙上歪歪扭扭、鬼畫符似的寫下兩個大字:
小氣。
“喏!”他把那張紙往葉玦身邊一甩,“就拿這個去參加‘鬥雞會’好了!”
“師尊,什麼‘鬥雞會’?你是想吃燒雞了嗎?”
孟離睜開眼,發現八穀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床邊,而自己正伸著手,手裏還舉著個枕頭。
她忙把枕頭丟到一邊,坐起了身子,發現外麵的天居然已經黑了。
臥槽,我居然睡了一整天?我什麼時候變這麼能睡了?
她想起自己前世寫博士論文的時候,恨不得每天隻睡兩個小時,頭發一把接一把地往下掉,兩個黑眼圈像兩把黑鐵勺糊在眼睛上。
“我師尊呢?他也還在睡嗎?”孟離揉揉眼睛。
“沒,葉長老沒怎麼休息,中午就出去買飯了。”
“買飯?客棧不是有飯嗎?”
“我也是這麼說的,”八穀撓撓後腦勺,“可是,葉長老看了客棧的菜單之後,說菜太清淡了,沒有辣椒不好吃,老板娘好傷心的……”
孟離忍不住笑了。
靈曜峰地處雲夢澤,平日裏吃的都是重口的湖北菜。這青楓浦則在姑蘇,菜的口味估計跟杭幫菜差不多,難怪他會覺得不好吃。
別說他覺得不好吃,這邊的菜寡淡到嘴巴都要淡出鳥來,我也不愛吃。可是在這地方,又沒有某寶鮮達,到哪去找湖北辣椒啊?
“他中午就出去了,怎麼現在還沒回來?”孟離皺起眉毛,“是不是他人生地不熟,走丟了?”
“不會吧……”
“要不你出去找找?”
“啊?”八穀不自覺地抖了一下,“出去啊?師尊,這天都黑了,萬一……”
“萬一什麼?膽小鬼!”孟離一巴掌打在八穀的後腦勺上。
這時,窗外笛聲又起,聽上去與昨天晚上的差不多,可節奏上卻歡快了不少,讓人想起飯桌上的行酒令。
好家夥,這是要開飯了。
孟離與八穀無聲對視一眼。
怎麼辦?笛聲響了,師尊卻還沒回來,難道要我們兩個人去找笛音之主單挑?
去,還是不去,這是一個問題。
正當二人神色緊張,大眼瞪小眼之際,忽然聽見易承歡在走廊裏大叫:“天樞仙君!天樞仙君!天……”
他跑到門口,看見房間裏隻有孟離和八穀兩個人:“哦,孟掌門,八穀兄弟,天樞仙君不在嗎?”
孟離和八穀同時搖頭。
窗外笛聲不止,似黃鸝春唱,若杜鵑夜哭,如怨如慕,如泣如訴。乍聽著有些悅耳,細聞之卻令人膽寒。
易承歡道:“天樞仙君未歸,那我們……”
還未等他說完,街上又想起乒乒乓乓的門響,腳步聲層層疊疊。
又開始了。
孟離屏住呼吸,輕輕把窗子推開一條縫,隻見街上的情形跟昨夜一樣,整座青楓浦的居民都陷入了失魂狀態,搖搖晃晃地走出了房門。
唉,等不了了,再等下去,這些吸血鬼怕是……
她一個念頭還沒閃過,卻發現街上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對頭。
這些失魂者怎麼都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