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微眯著一對鳳目,嘴角勾勒的弧度誘惑而不輕佻,竟讓孟離的心咯噔一下。
“呸!少臭美了!”孟離啐了一口,快步走到江聿跟前,“快走快走,別耽誤老娘回家。”
兩個人出了院門,江聿從懷裏抽出一條白帕子,圍在了臉上。
孟離挑起一根眉毛:“你幹嘛?沒臉見人啊?”
江聿沒說話,也沒有看孟離,隻是往前走。
“切,故作高深。”
兩人在街市上走著,經過一座石橋時,孟離忽然聽見旁邊又有女子在竊竊私語。她發現,自從走在這個江聿身邊,就老是聽見這種聲音。
一個姑娘小心翼翼地跑到二人麵前,紅著臉微微低著頭。她瞟了一眼孟離,然後用一種無限嬌柔的聲音,小聲問道:“請問,是江公子嗎?”
江聿後退了半步,搖搖頭。
那姑娘很失望似的歎了口氣,轉身要走。
孟離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江聿:“你認識她?”
結果話音剛落,那姑娘像是撿到寶了似的,馬上轉過頭來興奮大叫:“是江公子!真的是江公子!”
“江公子!江公子!”
緊接著,七八個穿得五顏六色花枝招展的女孩子瘋了一樣地撲過來,迅速把江聿圍在中間。
“江公子!這是我繡的荷包,送給你!”
“江公子!我做了糕點給你呀,你拿回去嚐嚐好不好?”
“江公子呀,這女人是誰?你怎麼跟她走在一起呀?”
江聿雙手背後,皺著眉,低聲對孟離道:“這回,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把臉蒙住了麼?”
幾個女子滿眼的愛心,使勁往江聿跟前湊著,還故意擠了兩下孟離。
孟離雖不願意跟這幫花癡一般見識,但無端被當成情敵還是讓她十分不爽。她清清嗓子,大聲道:“喂!我們還有事呢,你們能不能讓開點?”
她不說話還好,一開口就迅速把火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來了。
“你是誰啊?這裏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姿色一般嘛,也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能結識江公子。”
“就是的,穿得那麼黑,跟吊喪一樣。”
孟離有些火大:“喂!我勸你們把嘴巴放幹淨一點,老娘可不是吃素的。”
一個姑娘厭惡地直咂嘴:“嘖嘖,還‘老娘’,一點女人的樣子都沒有,像你這種人,連給江公子提鞋都不配。”
“夠了!”江聿突然發話,語氣嚴肅,“煩請諸位讓路,我跟我朋友還有要事在身。”
幾個姑娘聽江聿這麼一喝,頓時沒了動靜。
江聿用扇子輕輕一敲孟離的肩,示意她快走。
等兩人走到人少的地方,孟離才唏噓道:“哎喲,江公子真是萬人迷啊,走到哪都招蜂引蝶的。”
江聿自戀地笑道:“唉,誰叫我生得這般美,也是一種煩惱呢。”
孟離“嘔”了一下,道:“你扇子上不是有那個字嗎?直接給她們看,讓她們離你遠點不就得了?”
“我那扇子,是給臭男人看的。女子生來潔淨,隻是天真得有些發傻,有時候會給人添些麻煩罷了,用不著對她們那麼粗魯。”
孟離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她還是第一次見自戀自大自以為是到如此自然的男人,奇怪的是,他竟然還不怎麼討人厭。
“好啦,我得給你交代交代這案子的情況,免得你一會兒闖出什麼禍來,我可沒工夫救你。”
兩個人邊走邊說,孟離大概把案子捋了出來。
原來此地有一種風俗,每月十八,單身男女都會在郊外的一片桑林裏相會。
說是相會,事實上卻並不是平等的,而是男子來挑選稱心的女子。
這些女子要麼身體有殘疾,要麼相貌不出眾,要麼家裏困難急需用錢,要麼年齡太大了,總之就是被人“挑剩下”的。
男子在這個場合,像在集市上挑菜一樣在這些女子中挑來選去,女子們則竭盡所能,使出渾身解數以獲得男子的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