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無奈地搓搓手:“瞧客官這話說的,我還能騙你不成。”
孟離看了一眼葉玦,然後又拗著性子道:“我不信,我上去看看。”
“哎哎哎!”掌櫃的趕緊攔住孟離,“客官,你就別難為小人了。那些客人,可不能隨便亂看哪!”
“什麼客人不能看啊?”
掌櫃的左顧右盼,小聲道:“不瞞你說,剛剛來的客人,那都是做,那種生意的。”
“切,哪種生意?”
“就是……”掌櫃的飛了飛眼睛,“那種生意啊……”
孟離恍然大悟,這才意識到自己問了個不太得體的問題。
哦,皮肉生意。
不過這裏又不是青樓,哪會來這麼多妓女住客棧啊?組團旅遊去不成?
她看了一眼掌櫃的狗模狗樣的臉,估計是人家錢給的多,要封他的口,他也沒辦法。
“師尊,”孟離不情不願地轉過身,“怎麼辦?”
葉玦抬頭看了一眼客棧二樓,沒有說話,徑直走了上去。
突然,外麵又是哢嚓一聲響雷,雨勢比剛才還猛。
孟離縮了縮脖子,斜著眼睛看著旁邊的掌櫃。
掌櫃連忙把眼睛擋住:“客官放心,小人什麼都沒看見!小人什麼都不知道!”
孟離又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櫃台上:“我們二人是師徒,可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你以後可別亂說。”
掌櫃的順著手指縫看見那錠銀子,然後又趕緊把指縫比起來,不住地點頭哈腰:“是是是,小人什麼都不會說的,小人就是個啞巴!”
孟離呼出一口氣,也跟著上了樓。走在樓梯上,忽然就後悔補那一錠銀子了。
總感覺像此地無銀三百兩呢。
房間在走廊的盡頭,孟離走過去時,看見門開著,葉玦正背朝門口坐在桌邊。
窗子已經關上,雨點劈劈啪啪地敲打著窗欞,頗有些躁。
屋子裏隻有一張床。
“夜雨早晴,估計這雨隻會下一夜,明天早上我們就可以動身了。”葉玦依然背朝著孟離,“床隻有一張,你睡吧,我在這坐一夜就好。”
他說這句話時,心如擂鼓,咚咚的聲音簡直要從耳朵裏跳出來。好在窗外的雨聲更大,否則他真怕孟離會聽到。
孟離看了看那張床,又看看桌旁的兩個凳子。
“我不睡,”她也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哪有徒弟睡床,師父在旁邊坐著的道理?你睡吧,我在這坐一宿。”
“……”
葉玦終於側過臉看著孟離,發現她正對著自己的手指頭摳來摳去,仿佛那裏藏著什麼不可容忍的東西,一定要把它挖出來。
他很想問問她到底有沒有收到吳遙思的傳音符,吳遙思到底有沒有來找過她,她到底知不知道他受傷的事,可是幾次話到嘴邊,他都沒有問出口。
他歎了口氣,又把臉轉了回去。
孟離其實也感到有些心虛。這半年裏,她確實天天都忙著蓋房子、教弟子了,從來都沒有問候過葉玦,甚至連個信都沒發過,這確實是一件非常沒有禮貌的事。
可是,她也倔。
本來葉玦剛出現的時候,她就想道歉來著。然而葉玦幾句話不中聽,她就也不高興了,愣是把道歉的話給憋了回去。
而且,若光是因為這個,他也沒必要那麼針對八穀啊,難道,小狐狸說的是真的?
師尊吃醋了?
“師尊……”她清清嗓子。
葉玦偏過臉。
“你……”孟離忽然感到嗓子有些發緊,腦子裏空空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何事?”
“……你吃晚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