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離脖子一梗。
江聿說的沒錯,她就是看著再強悍,內心也是個女人。哪會有女人不為英雄救美的橋段感動的呢?
而且就算是真不感動,作為雌性哺乳動物,身邊有好幾個雄性哺乳動物為自己爭風吃醋、大打出手,也是一件挺滿足虛榮心的事。
雖然雄性動物的這種行為,有時候看起來有點自作多情,但不得不說,還挺好玩的。
隻是,作為女性主義先鋒隊,孟離不能承認這種事存在於自己身上。
於是她梗著脖子,搖頭道:“……沒有。”
江聿的鳳目中似乎閃過一絲黯淡。
孟離假裝沒看到:“不過你說的對,這幾天晚上你是得睡在我這,既然演戲,那就得演全套的。”
她站起身走到床前,把被子抱到地上。
“再給你一個憐香惜玉的機會,你睡地上吧。”
江聿沒有看地上的被子,而是炯炯地望著孟離的背影。
“小雀兒。”
“幹嘛?”
“你方才說的,‘若得有情郎,那便一生都隻奉他一人’,是真的麼?”
“……”
孟離收拾床鋪的身影又僵在那裏。
“真的呀,真的……”
她一遍又一遍地收拾著床鋪,被子疊了拆,拆了又疊。
“咳……真的。”
說到最後,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沒想到江聿竟略沉吟片刻,冒出一句話。
“你掛念的,還是天樞,對麼?”
這下,孟離徹底僵住。
她掛念葉玦嗎?答案是肯定的。
這一夜,她不止一次地回想在芳菲堂的情形,總覺得葉玦有哪裏不對勁。
以葉玦的性子,認定的便是認定的,絕不會反複無常。而這一夜,他做的反複無常的事太多了,根本就不像是他能幹出來的事。
是出什麼事了嗎?師尊怎麼突然變成那樣?被人下藥了?
就算是被人下藥了,他不是自詡定力強嗎?怎麼連點小藥都扛不過去?哼,都不信我,被人下藥也不能成為不信我的借口!就是他不好!哼……
唉…………
“我……”
她頓了一頓。
“……我不知道。”
身後傳來一聲輕微的歎息。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個玩世不恭的霸道總裁居然在歎氣?他不會腦子一熱把我辦了吧……
隨後,桌子那邊竟真的響起一陣屁股離席的聲音。
孟離的手心裏全是汗,她支棱著耳朵,努力判斷江聿的方向,發現他竟然奔著地上的東西去了。
“你不是說,要睡軟一點嗎?”江聿把被子抱起來放到床上,迅速鋪好,“被子你用吧,我在椅子上湊合就好。”
孟離被擠到一邊,眼睜睜地看著江聿把床鋪得整整齊齊。
“醜八怪……”
她還想再說什麼,江聿卻徑直走到椅子旁坐下,手支著太陽穴閉上了眼睛。
“……”
不知道為什麼,孟離總覺得心裏有些不落忍。她看著江聿的臉,那充滿陽剛的絕世容顏,竟在那上麵發現了一絲落寞。
她歎了口氣,將燭火吹熄,輕手輕腳地爬上了床。
江聿卻睜開眼睛,望著孟離掩在帳子後的柔美身形,無聲地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