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離瞬間感覺渾身冰涼。
“你什麼意思?你是說關在一層的人也要受刑嗎?!”
“咳咳咳……”牆那邊的人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我隻知道,我每天有一半的時間,都在無盡的疼痛中度過。有時候,我已分不清時間,隻覺得那疼痛剛結束,就又開始。”
他喘息了一會兒。
“偶爾,牢房的門會打開,會有人來看看我是不是還活著。也隻有這個時候,我才知道外麵是白天……”
“可是……可是明明有人跟我說,關在一層的人……不用受刑的……”
“我來之前,也有人這麼跟我說……嗬嗬……”那人的笑聲蒼涼而絕望,“要不然,我就是拚死逃跑,也不會答應到這個鬼地方來……”
孟離感覺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師尊,師尊騙了我?還是,他也被人騙了??
“那……”孟離的聲音有些顫抖,“你的意思是,你受刑的時間,一般都是在晚上了?可你不是說,隻有白天才會有人來嗎?那晚上,誰帶你去受刑?”
“嗬嗬嗬嗬……”牆那邊的人又笑起來,笑聲鬼氣森森,“若非不得已,他們才不會去上麵呢……那裏,太髒……”
“……你、你在說些什麼?要是沒人帶,一層的人怎麼上去啊?”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喂!你說話呀!”
“麻雀姑娘,珍惜你在一層的時光吧……咳咳……”那人笑得直咳嗽,“關在一層的人,還有個停歇。若審判結束,他們判你罪孽深重,你就要永遠呆在上麵,永遠都下不來啦……嗬嗬嗬嗬……”
孟離如遭雷擊。
她警惕地看著四周,隻覺得那四麵石牆都朝自己壓過來。
空間越來越小,空氣越來越稀薄,胸膛上仿佛壓著一塊大石,漸漸地無法呼吸。
她騰地躍起,攀登幾步,扒到天花板旁邊那個小小的透氣孔旁邊。
“師尊!師尊!救我出去啊!”
“嗬嗬嗬嗬……哈哈哈哈……”
“師尊!師尊!!”
“你喊吧!你叫吧!把喉嚨喊啞,把肺子叫破,外麵的人一聲都不會聽到的!哈哈哈哈!”
“不行……不行……我要出去……”
孟離從牆上跳下來,敲打著牆壁,企圖在上麵尋找一絲一毫的破綻,哪怕一個小小的裂隙也好。
可是,這牢房仿佛是天然無鑿的,四麵石牆無縫銜接,別說裂隙,甚至連一個小小的坑窪都沒有。
她記得來的時候,夕陽已經西下。按照隔壁那人說的,再有不久,自己就該被送到上麵幾層受刑去了。
她感到恐懼,深深的恐懼。
“我要出去……我不要受刑……”
她雙掌翻滾,捏了個星爆咒,想試試能不能把這石牆轟出一條縫來。結果光球砸向牆角的一瞬間,竟又反彈回來,差點炸掉她一條胳膊。
“我操!”
“哈哈哈哈……”另一邊的人又笑起來,“這甘淵之石,是那甘淵深處,沉積了數萬年的靈木石化而來,豈是尋常的雷咒能炸得開的?哈哈哈……別白費力氣了……”
“木化石?”
孟離想起博物館裏擺放的那些石化的圓木,聽說這玩意如果要加工,得用金剛石一類的鑽兒才行。
而這些木化石,恐怕比她之前在博物館裏看見的那些,要硬千百倍不止。
“既來之……則安之……既來之……則安之……”隔壁那人唱了起來,“麻雀要做黃鸝鳥,終是籠中金絲雀……終是籠中金絲雀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