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個農女挎著一個和尚,一個大大咧咧,一個不情不願,一步一扯地又回到了潭州城。
進了潭州城大門,人們的目光馬上集中在這一對奇怪的男女身上。
絕塵的臉立刻紅了大片。他掙了幾下,低聲道:“孟姑娘,貧僧乃是出家人。你我這般,不成體統,還是快鬆開貧僧吧。”
孟離卻又把絕塵緊了緊:“我一個黃花大閨女都不怕,你怕什麼?怎麼,嫌我占你便宜了?”
絕塵道:“……孟姑娘越說越荒唐了。”
周圍的人對兩個人指指點點,臉上的表情十分微妙。有的人恨不得看了新鮮,還要跑回家拉人過來一起看。
幾個小孩子幹脆跟在孟離二人的身後,嘻嘻哈哈地,邊跑邊笑。
孟離見人們都是一臉的譏笑嘲諷,不禁有些惱怒:“看什麼看?沒見過和尚交女朋友嗎?”
絕塵聽孟離此言,連忙朝人們擺手道:“……眾位不要誤會,我與這位姑娘並無……”
“無什麼?你無家可歸的時候不是我收留你?你為了報答我要以身相許,現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你又不承認了?”
絕塵見孟離越說越離譜,不禁氣血上湧,臉一陣紅一陣白,像隨時要昏過去了。
“孟姑娘,你……”
“我什麼?你昨夜在我枕邊可不是這個態度呢。”孟離見絕塵的反應有趣,開始得寸進尺起來。
絕塵嘴上鬥不過,便拚命想要掙脫。無奈孟離的力氣大的出奇,兩條胳膊竟仿佛一對鉗子,把自己鉗得死死的。
孟離絲毫不在乎周圍人的異樣目光,心中狂笑。
調戲良家婦男也太逗了吧!
而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破鑼似的嗓子嘰嘰喳喳地喊起來:“姑娘!姑娘!哎喲,可教老身一頓好找啊……”
孟離一怔,猛地回頭望去,臉頓時變了顏色。
這不是剛才那個媒婆嗎??
“快走快走!”她顧不上再去調戲絕塵,急忙拉著他跑起來,“真是冤家路窄,這婆子怎麼就盯上我了呢。”
絕塵不明所以,還以為孟離在逃避什麼厲害的人物,但他回頭去看嶽婆子,卻也沒看出什麼威脅來。
“孟姑娘,這究竟是怎麼……”
話沒說完,孟離卻忽然停住了。
鬧鬼似的,嶽婆子竟不知什麼時候攔在了二人麵前。
“姑娘!姑娘!這和尚不是你的真命天子,你快放手吧!”
孟離看了一眼絕塵,癟了癟嘴,大聲道:“要你管!我喜歡跟誰在一起,就跟誰在一起,你誰啊?”
“姑娘,聽老身一句勸,老身才是最了解你的人呐!”嶽婆子擦擦額頭上的汗珠,“你的真命天子,有一天會披著萬丈流霞,拿著紅纓掛柳,踏著……“
“踏著七彩祥雲來娶我?”孟離立著眉毛接道,“你跟我這演《大話西遊》呢?”
嶽婆子一愣:“大……哎呀,姑娘別打岔,老身說實在的呢。你這……”
“得得得!”孟離抬手打住嶽婆子的碎碎念,指指絕塵,“你既然這麼喜歡說這些,那你說說他吧,他的真命天女是哪一個?”
絕塵嚴肅道:“孟姑娘,貧僧是出家人,怎能開這種玩笑。”
“啊?他?”
嶽婆子頓了頓,瞟了一眼絕塵,又笑眯眯道:“他的真命天女啊,那真是好找得很,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哈,就在那兒!”
孟離二人順著嶽婆子的手指方向望去,卻看見在街道的拐角處,一個蒙著雪色麵紗的少女正支著小攤,賣些小玩意。
那攤子上擺的玩意卻不是尋常,而是一隻一隻半透明的小兔子。那些兔子隻有餃子般大小,卻會在指尖跳舞、轉圈,很像是用法術變的。
幾個孩子圍在攤子周圍,瞪著驚奇的眼睛張大了嘴,一動不動地盯著那些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