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離聞言，隻好氣鼓鼓地把江聿一推，又看了一眼那張黑乎乎的床，終於深吸一口氣，把屁股輕輕地搭上床沿兒。
隻是，這樣坐哪兒坐得實，不一會兒，她就感覺腰酸背痛，比老牛拉破車還累。
“真是服了你們兩個了！”她呼啦一下從床邊站起來，“我用不著你們關愛婦女，你們能坐麻袋睡一夜，我憑什麼就非得睡床？我也坐麻袋！”
於是，她抱著膀子，一屁股坐在兩人中間的那個麻袋上，腮幫子鼓成一個球。
再沒有人發表意見。
葉玦自始至終都閉著眼睛，仿佛天塌下來也毫不關心。江聿剛剛還在盯著葉玦看，這會兒竟也把眼睛閉上，隻是嘴角還掛著那道玩味的笑。
兩個人似乎都怡然自若，隻有孟離夾在中間，感受著這尷尬的氣氛。
地窖透風，撩動著油燈裏的火苗輕輕顫抖。空氣裏除了黴味，還夾雜著糧食和老鼠屎的氣息。
真是一間上好的客房啊。
她回頭看了一眼油燈，發現裏麵的油還有很多，足夠燒一晚，想等它自然熄滅怕是不能夠了。
孟離也閉上眼睛。
她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
可是就在這一呼一吸之間，她發現鼻尖前縈繞的，除了剛才那些令人不太愉快的味道之外，還有兩股讓她心神恍惚的氣息。
淡淡的紫藤蘿花香和撩人的麝香。
這可真是太要命了。
孟離又睜開眼睛，目光控製不住地往一邊溜去。
她看見江聿的鼻梁高挺，嘴角的笑容攝人心魄。她看見那棱角分明的下頜，凸起的喉結，挺拔的腰身，平坦的小腹，還有小腹下麵那個……
孟離趕緊晃了晃腦袋。
媽的，我到底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況且，那次是意外，我又不是故意要摸他。
然而，罵歸罵，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目光又控製不住地往另一邊溜去。
她看見葉玦的劍眉如峰，纖長的睫毛簌簌抖動。她看見那白皙如玉的麵頰，淡淡的唇色，修長的脖頸，還有微微皺起的衣襟裏，那同樣微微隆起的弧度。
她又想起那天晚上在客棧，自己趁葉玦醉酒無知，偷偷脫人家衣服的情形。
她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咯噔一聲，嚇了自己一跳。
“阿離。”葉玦的聲音陡然響起，卻毫無波瀾。
這一聲，差點把孟離嚇得從麻袋上滾下去。
“師……師尊……？”
“你在想什麼？”
“我……”孟離又吞了口口水，“我沒想什麼呀……”
“你心不靜。”
“……是嗎？”
江聿也忍不住笑了：“我說怎麼聽著耳邊上跑馬似的，原來是你的心跳。”
“……”
孟離感覺自己的臉快要燒起來了，幸虧油燈火小，不然她這副麵紅耳赤的模樣讓兩個人看見成何體統。
“我也想知道，你在想什麼？”江聿睜開眼睛，斜眼望著孟離，嘴角玩味的笑容更加肆意了。
“沒想什麼！”孟離死死地閉上眼睛，“你們兩個，不要瞎猜，我可是好人家的姑娘……”
沒想到此話一出，葉玦竟忍不住撲哧一聲，江聿更是樂得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啊？”孟離照著江聿的背狠狠拍了一巴掌。
江聿笑道：“我看你是不打自招，說吧，你剛剛是在覬覦誰的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