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而已。”葉玦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孟離卻有點擔憂，因為她實在拿不準葉玦這次喝完酒會是個什麼反應。
小地窖地方不大，跳舞怕是跳不起來。若是他還像上次一樣任人擺布，倒也不是最壞的結果。但他兩次行為都不一樣，就怕這次……
不待孟離接著往下想，葉玦竟拿過酒壇，砰的一聲拔開塞子。
濃烈的酒氣順著鼻腔湧進肺裏，嗆得他想咳嗽。
凡人釀的酒果然潑辣。
“師尊……”
孟離剛想要說什麼，江聿卻一擺手，示意她不要出聲。
隻見葉玦眉頭輕皺，像是憋住一口氣似的，托起壇子灌了一口。頓時，從嘴裏到胃裏，一種灼燒之感瞬間蔓延開來。
他隻感覺這喝下去的不是酒，而是一把沙子，正順著他的嗓子一路刮下去，所過之處一片狼藉。
“師尊，你感覺怎麼樣……？”孟離有點摸不準，擔憂地問道。
葉玦抿著嘴唇，輕輕搖頭，示意無礙。
孟離看著他的臉不紅不白，眼神也還算清澈，頓時鬆了一口氣。但轉而又有些意外，沒想到他這次喝酒居然像沒事人似的，什麼反應都沒有。
“鄉野之酒，濃辣有餘，醇厚不足，不值一喝。”江聿嫌棄地搖搖頭。
孟離見江聿又是這副什麼都瞧不上的樣子，便翻了個白眼揶揄道：“有酒喝就不錯了，還要什麼自行車……”
“……什麼？”江聿滿臉寫著莫名其妙，“這才喝了一口，你就已經開始說胡話了麼？”
“沒……沒什麼……”孟離趕緊低頭，然後又到葉玦那裏去尋求圓場，“師尊，你覺得這酒怎麼樣？”
她心道，這酒照洛神舞差遠了，師尊肯定喝不慣。更何況他根本就不會喝酒，我問的這問題簡直比水還沒味兒。
沒想到葉玦竟直直地望著孟離，嚴肅認真地答道：
“尚可，隻是少了意思。”
“什麼意思？”
他垂下眼簾，看了一眼酒壇：“沒有彩頭。”
孟離心裏咯噔一聲。
糟了，師尊莫不是要開始表演了。
江聿並不知道葉玦的酒品裏隱藏著什麼秘密，便饒有興味地問道：“天樞仙君真是好興致，喝酒還講個說法。不知仙君想要什麼彩頭？”
葉玦看了看四周，忽然朝樓梯那邊抬手，一隻空碗嗖地飛到他手中。然後他又從袖子裏掏出一把珠子灑在地上，將碗倒過來，扣住幾顆珠子。
“猜錯的，喝酒，脫一件衣服。”
“…………”
這回輪到江聿吃驚了。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向拘謹嚴肅的天樞仙君，喝酒的時候居然這麼玩得開，不禁刮目相看。
孟離卻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子。
“此話當真？”江聿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當真。”葉玦惜字如金。
江聿倒吸一口氣，身體也向後一傾，轉頭看了一眼孟離。
孟離把臉埋進手掌，然後又抬起腦袋，對江聿做了個口型：“都怪你！”
葉玦麵無表情地看著兩個人，問道：“幾顆？”
江聿輕笑一聲：“這珠子是你拿出來的，我怎知你會不會出千？”
葉玦斬釘截鐵道：“我不會出千。”
江聿的眼睛在眼眶裏轉了一圈，似乎決定了要陪葉玦玩一玩。他看著葉玦手下的那隻碗，估算著他一把總共能拿出多少珠子，外麵還剩了多少珠子，然後說道：“五顆。”
葉玦又看向孟離：“幾顆？”
孟離看著葉玦的臉，反問道：“你、你先說，幾顆？”
葉玦低頭看看碗。
“四顆。”
然後他又抬頭看著孟離。
“幾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