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的身軀都不由自主地向後一傾。
葉玦笑了,笑得那麼溫暖,那麼幸福,好像走在寒風中的人,終於尋到一點火種。
他目不轉睛地望著,小心翼翼地嗬護著,生怕一個不注意,這顆火種就要熄滅,美夢就要驚醒。
他的目光是那麼柔和,卻又那麼熾烈,像是隨時要將孟離吞噬,將她融化。
孟離看到他神情的變化,一股極充實的感覺填滿了她的內心。
這下她可以確定,那顆魚餌,此刻已經結結實實地被她咬在嘴裏了。
江聿本就知道答案,可他還是感覺自己的心在下沉。
他從始至終都知道,孟離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可他不服,他想要的東西,很少有得不到的。尤其是女人,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可孟離不是個普通的女人,那是一道若即若離,卻求之不得的光。但越是這樣,他越是想要靠近,哪怕要做一隻撲火飛蛾,自投羅網。
空氣似乎正在撕裂,一邊熱烈似火,一邊如墮冰窟。
而孟離就坐在兩邊銜接的縫隙上,一邊直冒熱氣,另一邊則在起雞皮疙瘩。
“額……”她發出一點聲音,企圖打破僵局,“所以,誰輸了?”
她馬上意識到這個問題是在給自己挖坑,便又趕緊鑽空子道:“不不不對,剛才師尊沒說清楚規則,所以師尊輸了,師尊脫。”
“……”
葉玦嘴角的笑意僵住了。
他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僅剩的那件裏衣,歎了口氣,然後動手解開肋下的扣子。
潔白的裏衣滑落,孟離再次看到那堅實的胸膛。
她的心又開始兵荒馬亂起來。
葉玦拿起酒壇仰頭灌去,淡黃色的酒漿順著他上下滾動的喉結流淌、蜿蜒,一路向下,沾濕了他胸前那道懾人的瘡疤。
江聿的目光則停在那道疤上。
他雖然不參與門派紛爭,各派領袖的實力他卻清楚得很。整個修真界能傷葉玦至此的人不超過三個,可他卻從未聽說過這三人曾與葉玦發生過什麼爭鬥。
所以,這道疤很有可能是他自願留下的。而能讓他自願受傷的人,恐怕這世上隻有孟離一個。
他心甘情願為孟離受傷,就像他為了孟離可以犧牲自己後半生的幸福,娶一個自己根本不愛的女人一樣。
他為了她可以付出一切,哪怕這一切她根本就不知道。
那麼,他江聿呢?
他除了替孟離下過一次地府之外,似乎並沒有做過什麼值得誇耀的事。而且那次地府之行本來是為了替孟離查找真凶,結果真凶沒找到不說,還差點把孟離永遠留在那邊。
江聿忽然覺得,在這場遊戲裏,真正的輸家,隻有他自己。
葉玦將那壇酒喝了個底朝天,他目光迷離地看看江聿,然後又轉向孟離,眼中有兩點幸福的微光閃動。隨後,那兩點微光漸漸暗淡,最後閉上了眼睛。
“師尊?師尊?”孟離伸手想去拍葉玦。
“讓他睡吧。”江聿歎息一聲,“天色已晚,也該休息了。”
“喂,那你呢?”
“我?我自然也要睡了。”
說著,江聿就要去拿放在旁邊的衣服。
“我是說你怎麼不脫?”孟離拄著腮幫子笑道。
“我為何要脫?”
“剛才我贏了,你當然得脫。”
江聿看了一眼熟睡的葉玦,邪魅一笑,然後竟欺身壓到孟離麵前,幾縷碎發摩擦得她頭皮發癢。
“怎麼?你想看我脫?”
孟離一激靈,嘴硬道:“想……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