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筱筱很好賄賂,一份糖醋排骨就讓她下定決心繼續幫方時悠打掩護。不過對於她的執著,方時悠也是很頭疼,直到吃完飯回到宿舍,周筱筱還在不停地從她口中套話。
“周筱筱,你可以了啊!”方時悠開始警告,她跟夏澤凱最好不要扯上任何關係,“說了好幾遍了,我們真的不認識。”
周筱筱見方時悠變臉,態度也有所收斂:“得!不認識就不認識吧!”
“所以,你不要再把我們扯在一起。”方時悠神色認真的說道,周筱筱卻在話裏麵聽到了警告的意味。
此時的方時悠跟平時不同,周身氣勢全開,讓人不由自主的聽信她的命令。周筱筱不受控製地點了點頭。
方時悠鬆了口氣,這一無聊的話題終於結束了。
靜靜地坐在書桌旁,將劉主任讓填的表格打開,仔細瀏覽了一遍。
“媽,怎麼樣?今天有哪裏不舒服嗎?”方時悠撥通電話,一出口就是關心的話。
“我很好,你在學校要好好學習,不要總打電話。”周文馨聲音輕輕的,像羽毛一樣。
方時悠笑了起來,笑容溫和:“學校讓填一張表格,有幾個問題我想問下媽媽。”
“什麼問題?”周文馨很疑惑。
“我想問一下爸爸的工作履曆……”在方時悠的記憶中,爸爸是個很會掙錢的人,可是他到底做什麼工作她是不清楚的。
那個時候她還小,對爸爸的印象全部停留在他每次回來交給媽媽的工資和帶給她和弟弟的禮物。
“你爸爸他……”電話裏的聲音說到這的時候頓住了。
方時悠一顆心懸了起來,媽媽的猶豫,讓她更加肯定自己心裏的想法:爸爸所從事的工作跟他的死因脫不了幹係。
“媽,我爸爸到底從事什麼工作呢?”方時悠追問。
周文馨的聲音久久都沒有響起,電話那邊安靜得像是沒有人一樣。
“媽,您還好嗎?”方時悠有些著急,周文馨的身體狀況她最清楚,隨時都有暈倒的可能,“媽!您在聽嗎?”
“你爸爸他無業,隻是打一些零工而已。”許久,周文馨虛弱的聲音才再一次響起,“表格上要填的話,就寫無業吧!”
無業嗎?方時悠知道媽媽騙了她,可她卻不能再追問。隻是內心疑惑的種子越長越大,發了芽,紮了根。
“媽,那您好好休息,一定要按時吃藥,哪裏不舒服一定要打電話給我!”方時悠輕輕歎了口氣。
“媽好著呢!你好好學習,不要太記掛。”
掛了電話,方時悠盯著表格上父母履曆那幾欄,果斷地寫下了“無業”。
這一次簡短的溝通,讓方時悠下了一個決心,那就是一定要找到爸爸的死因,她確定那不是一場意外。
西城郊,一幢老式的單元樓,三層東戶。
周文馨把身上的衣服往緊裹了裹,顫顫巍巍地走到一張放大的黑白照片跟前,瘦得皮包骨頭的手指輕輕地撫上冰涼的玻璃罩麵,一出聲就帶著哭腔:“逸懷,孩子問了,我該怎麼辦?”
回答她的隻有她自己的抽泣聲。
忽然,一陣眩暈。周文馨隻能緊緊扒著放照片的桌子,才勉強站住:“逸懷,我怕…我怕我瞞不了多久……”
方逸懷在跟周文馨結婚的時候就千叮嚀萬囑咐過,不要告訴孩子們他的來曆。那個地方如深淵一樣,他都沒有辦法生存,更何況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