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葉靳風專注地開車,方時悠安靜得像一抹空氣。
好幾次,葉靳風都想跟她說話,可每次看向她,都見她望著窗外,葉靳風覺得自己被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所阻隔,根本找不到說話的契機。
方時悠想靜靜,並不是因為林悅然,而是關於她的爸爸方逸懷。
太多的問題在她腦中盤旋,讓她想要一再探究。
如果爸爸隻是醫生,媽媽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回避這個問題?爸爸為什麼臨死之前都要叮囑她不要從醫?方逸倫為什麼在見到她第一麵的時候提到蘇芸汐這個名字……她覺得自己的腦子快要炸裂,一陣陣刺痛讓她產生了眩暈。
葉靳風發現了她的症狀,趕忙把車停在路邊。
“丫頭,你怎麼了?”他握住她冰涼的手,看到她臉色已經變得蒼白。
方時悠靠在他肩膀上,輕聲地說:“我沒事……”
葉靳風大手已經探上她的額頭,層層汗水浸濕他的掌心,他心裏一緊,又開始自責:“都怪我,我不該丟下你一個人。”
方時悠知道他想歪了,可她居然連解釋的力氣都沒有,手指一滑,與葉靳風十指緊握,又往他懷裏鑽了鑽,聲音有些沙啞:“你別動,我休息一下就好。”
說完就緩緩合上眼睛,她的睫毛又密又長,微微向上翹著,挺翹精致的鼻子,小巧又殷紅的嘴巴,臉部輪廓優美。
葉靳風身體僵了僵,吞咽了幾下口水後,抬眸看著車窗外。
“丫頭,有事不要憋在心裏,對我不滿也可以發泄出來。我保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葉靳風聲音很低,像是怕吵到方時悠,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方時悠並沒有睡著,她之所以閉上眼睛,就是強迫自己不要亂想。葉靳風的這句話像一片羽毛輕輕落在她心上,撓得她癢癢的。
“葉靳風,劉老爺子要認我為幹孫女,報答我爸爸的救命之恩……”方時悠的聲音輕輕響起,葉靳風正準備垂頭,卻被方時悠用手掌製止,“別看我,聽就好了!”
葉靳風坐直,點了點頭。
“我想知道我爸爸的一切,可我每次問我媽媽,她都在回避,從來沒有給我說過有關爸爸的事情……”
方時悠把自己的困惑一句句說給葉靳風聽,包括方逸懷千叮嚀萬囑咐不讓她從醫的事情。
“你爸爸叫方逸懷?”等方時悠說完,葉靳風忍不住問。
他讓秦笑查過方時悠的資料,資料上並沒有她爸爸的具體資料,秦笑告訴他,戶籍處都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這件事情他本來沒有放在心上,直到聽到這個名字。
“是的。”方時悠肯定地說,“爸爸去世後,媽媽帶著我跟弟弟到了A市,重新落了戶口。”
原來是這樣,葉靳風明白了。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查。”葉靳風聽到方時悠語氣中的渴望,很想在這件事情上給她幫助。
“可以嗎?”方時悠愣了片刻,反問道。
“有件事情我要對你坦白。”葉靳風忽然低頭,見方時悠已經睜開了眼睛,眼中滿是疑問,“為了查我媽媽的死因,我開了一家私家偵探社。”
一聽私家偵探,方時悠瞬間來了精神,像打了雞血一樣猛地直起身子。
“你說得都是真的嗎?”她問。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他反問。
“那你是不是查過我?”她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