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走馬燈是指人的第六感會感應到自己的生死,並出現類似回光返照的現象。
這個時候會出出現時間變慢的錯覺,從而看到自己這一生所經曆的種種縮影。
奈良櫻落此時就看到了自己短暫的十幾年人生一幕幕的顯現在自己的眼前。從出生開始直至現在的人生。
他的父親叫奈良鹿北,奈良家這一代的家主。
他和哥哥奈良見鹿是雙胞胎,身體裏都流淌有一半秋道家的血脈。
母親叫春道白。不叫秋道白。
春道這個姓氏比較特殊,春道脫胎於秋道卻高於秋道。它是一個姓氏不錯,但不代表它脫離了秋道組成了新的家族。
秋道家的血脈比較特殊,每隔幾代血脈就會發生突變,產生一些特別的血脈,不再需要靠著肥胖的體型來獲得力量。
每每出現這樣的人,秋道家會賜姓春道,並以此為榮耀。用來昭示古書中的春秋二道,喻示家族繁榮昌盛。
正所謂葉落而知秋,春根而發芽。春道代表了秋道的希望。
春道有一段近百年的輝煌時期,那是秋道的榮耀。隻是近幾十年來春道總是會遭遇不測,在未見巔峰的時候就永遠也看不到巔峰了。
但春道白的巔峰看不到,是因為她不顧家族反對嫁給了奈良家。並生了一對雙胞胎。
春道白是一個奇女子,她的故事很長,這裏先不細說。
奈良櫻落小的時候很少就見到母親。包括他的哥哥也是如此。
據說生孩子的時候得了一場大病,不能見風,不能見人。
十幾年間,她都躲在一個黑暗的房間裏,房間裏放著厚厚的布簾,奈良櫻落每年少的可憐的機會見她的時候都是隔著厚厚的木門說話。
因為如此,小時候他對母親春道白其實沒什麼感情。
一開始很想見,後來不想見。
難得的見麵早已不是母子情深,而是變成了一種任務,一種要履行的任務,甚至開始敷衍。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見母親的時候,隔著厚厚的木門已經沒有話要對母親說了,母親問一句,他便回一句。
他和奈良見鹿長的一樣,細微的差別隻是奈良見鹿的鼻頭有一個很小很小的痣,不細看都發現不了的那種。
所以兩人不說話的情況下,奈良鹿北離的稍微遠點都分不清誰是誰。
一開始練習忍術的時候,他和奈良見鹿的進度是一樣的。
都很快。
學什麼都是一學就會。
戰術課上的時候,他和奈良見鹿往往都會因為不同的戰術而吵起來。即使是戰術對決,兩人用不同的策略都會產生類似的結果,所以分不出勝負。
每一個奈良家的人見到他們這一對雙胞胎都會直呼天才,認為奈良家的榮光不但會持續,而且會上一個新的台階。
隻是奈良櫻落在這場天才的賽跑中落後了,甚至跌出了賽道,不如一些家族中的普通人。
原因是七歲那年,他偷偷練習一種古老忍術大觀夢術的時候忽然頭痛昏倒。
醒來時已經是半個月後。也是從他開始大觀夢術被列為禁術。
他做了一個夢,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體驗了一個人三十年的人生,隻是那個人所在的世界不是他現在的世界。
那個世界沒有忍者,沒有武士,沒有忍術,但是卻有電腦,卻有遊戲,那是一個看起來非常和平的世界。那個時代掠奪資源已經不是靠武力不是靠刀劍忍術,而是靠一種叫金融的遊戲,那是一把看不見的軟刀子。
軟刀子很可怕,但是不見血。
對奈良櫻落來說,不見血就是好的。
他以前一直覺得沒有戰爭的世界是理想國,但是這個夢讓他找到了沒有戰爭的理想國的樣子。
他喜歡這個夢中的世界。因為它把掠奪資源中的“殺戮”這個前置條件完美的找到了替代品。
他醒來之後,怕忘記了,還寫在了日記中。這個夢讓他找到了人生理想,一個看起來現實卻又沒有戰爭的世界該有的樣子。
他找遍了古書,發現了莊周夢蝶的故事。他不知道是那個世界的那個人夢見了他,還是他做了個夢,夢中有那個世界的人。
他想建立一個這樣的世界。
隻是醒來之後,他卻不是天才了。
如一場玩笑,他從天上跌落了凡塵。
夢中的理想國的樣子隨著時間的流逝變的模糊,現實的殘酷卻是血淋淋的痛苦。
從此之後他變的沉默寡言,不再想見任何以前誇過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