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鬼手嗬嗬的笑道:“若是其他人,我定會與他賭命,但是你呢,是個有趣的人。這樣,與我對弈,誰輸了,誰剁手,公平下棋,這世上沒有比下棋更公平的事情了。”
“好。”
奈良千羽剛應聲,麵前的棋盤就是一亮,仿佛在印證著彼此的賭約。
棋盤周圍三步之內亮起光幕,這光幕仿佛囚籠一般將二人困於此。
“棋局開始,便要分輸贏,不然誰也出不了囚籠。”鬼手見奈良千羽很有興趣的看向光幕,解釋道。
奈良千羽點頭應和,表示明白。
“你以前下過圍棋嗎?”鬼手問。
“奈良家為了鍛煉彼此的腦力,下棋是最受歡迎的放鬆彼此的方式,有的人喜歡下將棋,還有五子棋,我比較喜歡圍棋。”奈良千羽說道。
“為什麼?”鬼手抓了一把棋子讓奈良千羽猜單雙。
“因為圍棋最難。”奈良千羽猜了雙,猜對了,執白先行。
奈良千羽的臉上有一絲喜色。先手總有優勢。
“你覺得自己水平如何?”鬼手問。
“一般般吧。”奈良千羽其實在家族裏下圍棋很少輸,他這樣說是為了麻痹對手,他想盡可能的多占先機,示敵以弱是很好的策略。
“那開始吧。”鬼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臉上有著迫不及待的表情。
奈良千羽深呼一口氣,腦中想著自己用過的所有定勢,找了一個最熟練最穩妥的,在棋盤上落了一白子。
鬼手望著這一處落子,不動聲色的下在一處。
奈良千羽本來心中還是有些信心的,但是隨著棋局中的字越下越多,卻是越來越倍感壓力。
壓力不止來源於棋盤中處處受製的局麵,還在於鬼手下棋的速度。
仿佛鬼手知道他要下哪裏一般,幾乎在他落子的同時,鬼手也幾乎同時落子,完全就像是一個不用思考的下棋機器。
半響,奈良千羽的手越來越顫抖,因為他幾乎已經看不到翻盤的希望了。
他不敢落子了。
因為會輸。
他沉默了很久,終於歎氣:“我輸了。”
幾乎是認輸的同時,一道白色的光芒自棋盤中發出,切斷了他執子的右手。
他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那道光芒仿佛初晨的第一縷陽光,毫無聲息的落在身上,是根本無法躲避的存在。
“其實你水平不差,可惜了。”
鬼手開始收拾棋盤,他望向奈良櫻落車隊離開的方向:“現在追上去,應該還來得及。”
“別收拾,我還有一隻手,我還能下。”奈良千羽用左手按住了棋盤,堅持道。
“你已經敗了,沒必要了。”鬼手笑嗬嗬道。
“我還能下。”奈良千羽空蕩蕩的右手處此時正在噴血,但依然眼神堅定的望著鬼手,仿佛一個失控的賭徒。
“愚蠢的家夥,偉大的圍棋之道,不是你為了向家族表忠心的手段,你想死,我成全你。”本笑嗬嗬的鬼手,不知緣何暴怒,一改剛剛的文質彬彬,衝著奈良千羽怒吼。
棋局再開,鬼手下的更快,奈良千羽左手持子,每下一步都足夠的謹慎,思考的很久……
最後,奈良千羽的左手還在。
但他還是死了。
過度的消耗精神,棋未完,便失血過多而死。
鬼手就地挖了個坑將他掩埋,還用木牌做了碑,碑上寫上了五個大字——可敬的對手。
如鬼手這樣的人,看起來真的不像是一個冷血的殺手。
他是一個鑽研於棋道的藝術家。
但他隻是流水七人眾的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