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耳朵裏藏了一片海,當浪聲湧起,回憶裏的枝椏啷當作響……
有些人的手心裏有一幅畫,隻要攤開手掌,歲月的脈絡滿是曾經來過的痕跡……
有的人心裏一直住著一個人,一個應該在很多人記憶中消失,卻一直在藏在她心裏的人……
陳驀然,這是你消失的第十年。
我算了一下,我的人生至多也就六七個十年,你已經快錯過我生命的一半了,時間……一直過的很快,快樂的日子,尤為的快。
我的耳朵裏經常會想起中學時代最後一堂晚自習的鈴聲——《克羅地亞狂想曲》,它總是能讓我清楚的記起關於你的一切,關於我們的一切。
其實……也不是很清楚,畢竟過了十年,記憶……都是有偏差的。
你呢,你的記憶出現偏差了嗎?
陳驀然,我來西境了,我會見到你嗎?
炎火火看著漸漸昏暗的暮色,恍惚了不少,車廂內早已息了聲響,車輛不知行駛了多久,隻知道還在路上。
她一直在路上,在尋找陳驀然的路上奔波著,流浪著。
盡管她自己一直對外否認。
“還有半個小時就到了,再堅持一下。”鹿鳴輕聲對她說。
炎火火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向窗外,她們正在穿過一座雨林,天色昏暗,雨林漆黑一片,像一座沒有希望和童話的城堡。
半個小時眨眼間就過去了,一如那十年。
目的地到了。
是一棟低矮的洋樓,有些破舊,這是她們的宿舍,離丹尼醫院很近,步行五分鍾就到了。
四年前,她第一個醫療任務就是這裏。
她們下車提著行李,鹿鳴給她們分好房間的鑰匙後,就去和維和部隊的軍官商議著相關事宜,其他人就推著行李進了洋樓,炎火火是最後一個走下大巴車的。
提行李箱的時候,她的手使不上力氣,頭也昏昏沉沉的,視線也越來越模糊,她知道自己低血糖了。
從早上到現在,她什麼也沒吃,加之坐了一天的車,身體早就受不住了。
炎火火趁著還有一絲意識,連忙扶著大巴車的外壁,掏出口袋裏楊雲給她的堅果,隻是她實在是沒什麼力氣了,拿出的堅果穿過指尖的縫隙,掉在了地上。
她終於支撐不住了,眸子一沉,倒了下去。
一雙強壯有力的手臂從背後扶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摟在懷裏,掐著她的人中,可炎火火還是沒有醒來,男人幾乎是嘶吼的喊道:“衛生員,救人!”
忽然一個正在大巴車左側戒備的一個叫譚傑希的軍官狂邁了幾步跑了過來,看到炎火火後頓了一會,但很快就從包裏拿出一袋糖漿。
“把這個喂給她。”譚傑希說。
男人把炎火火微微扶起,撕開糖漿緩緩倒進炎火火的口中,譚傑希擰開了水壺,接過糖袋,男人接過水壺又緩緩倒進炎火火的嘴裏。
男人的嘶吼聲,讓周邊所有的軍官都戒備了起來,陸鳴和其中一位主事軍官楊琛也趕了過來。
“怎麼回事?”鹿鳴焦急的問道。
“放心,她隻是低血糖了,補點糖就沒事了。”譚傑希收好水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