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所有人都長舒了一口氣,炎火火摘下手套,看了眼旁邊的宋珍,說:“辛苦了,找一身幹淨的衣服給她換上吧。”
宋珍隨機拉開簾幕去拿幹淨的衣裳,炎火火看了眼白浩,兩人正準備出去,正在給那名女子擦拭血跡的護士突然叫住了他們。
“炎醫生,白醫生,你們快看!”
炎火火和白浩隨機轉身定睛看去,黑色長裙下麵的大腿處好大一處的撕裂傷,是蠻力所致,除卻腿上的傷痕,腹部,手臂都有大塊的淤青和抓痕。
她受到了侵害,在離開醫院之後。
炎火火哽咽了一下,重新戴上手套,語氣很是沉重地道:“剪刀。”
她不知道自己是帶著怎樣的一種心態去處理好傷口的,隻知道拉上簾幕的那一刻,她很想哭,可眼淚怎麼都掉不下來。
一瞬間,無限的懊悔湧上心頭,她不該讓那名女子離開的,她就應該泛起她的倔強,把那名女子留在醫院,向當初困住許畢一樣。
可是炎火火妥協了,她選擇了讓那名女子離開,可離開的代價就是帶著滿身的傷痕再一次的躺在醫院的病房裏。
再一次失去所有的希望。
炎火火靠在冰冷的牆壁上,不知所措。
白浩拿了瓶水走了過來,遞給炎火火,炎火火搖了搖頭,她覺得自己渾身虛脫無力,冰冷的牆壁是她能體會到的唯一觸感。
“偶爾脆弱一下也是可以的。”白浩笑了笑。
炎火火沒有回答,隻是無力地輕扯了嘴角。
她一直就很脆弱,沒人願意堅強,隻是見多了那些負重前行的人後,她就覺得自己好像沒有了可以脆弱的理由。
人比想象中的都要堅強很多,但也比想象中的要沉重的多。
炎火火看著自己纖細的手腕,很是明顯的兩條紫青色的血管緩緩流淌著,那是活著的象征,她有些無法想象,一把冰冷的利器割破會是怎樣的痛。
“你說,她醒來了,是會感激我們救了她,還是質問我們為什麼剝奪她選擇生死的權利?”炎火火眼神很是瘡痍地看向白浩。
白浩頓住了,他似乎也沒有想到炎火火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他的眉頭也緊縮起來,“我不知道她會怎麼想,我可是一個醫生,還是個無國界的……我的職責隻有一個,那就是救人。”
白浩目光堅定地看向炎火火,他的話也點醒了炎火火,是啊,他們是醫生,隻管救人,在沒有治愈好一個絕望的靈魂之前,他們的第一隻展現,就是把人救活。
炎火火撇頭看向白浩,她笑了笑說:“謝謝啊,這段時間……我確實少了很多的理智。”
白浩聳了聳肩,說:“挺好的,至少讓我們見到了另一個炎醫生。”
是啊,她成了另一個炎醫生,一個開始有了共情,學會了後悔,慢慢有了情緒的炎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