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老太太還不知道……”阮尋疾說,“得學會照顧自己,別讓她們擔心。”
“嗯……”陳驀然點了點頭。
她們怎麼能不擔心呢?陳驀然想了很久很久,從自己消失的那一刻開始,擔心無可避免。
誰能放心自家的孩子流浪在外啊?還是在那遙遠的異國的戰場上。
“她知道麼?”阮尋疾看著陳驀然說道。
陳驀然搖了搖頭,說:“她不知道……”
“嗯……”阮尋疾也低下了頭。
兩兄弟就這樣低著頭,看著雨水將泥濘翻起,水花四濺。
不知過了多久,阮尋疾才緩緩抬起頭來看著天空,雨好像變小了,烏雲也慢慢地散開了,隱隱約約露出幾寸的日光。
“暴風雨要過去了,還真是短暫啊……”阮尋疾說。
“不。”陳驀然抬起頭,目光堅定地說道:“暴風雨永遠都不回家結束,這裏是西境,一個需要時間來洗刷傷痛的地方。”
阮尋疾笑了笑,說:“會好的,會過的,會有的……”
陳驀然從兜裏拿出那一瓶藥放到阮尋疾眼前,阮尋疾接過,疑惑地看著陳驀然。
“她讓我給你的,每日兩次,每次兩片。別忘了。”陳驀然說完就扣上帽簷,朝外走去。
阮尋疾看著手裏的藥品,心中一緊,他叫住陳驀然。
“驀然。”阮尋疾說。
陳驀然轉過身屹立在雨中,他看著阮尋疾。
“暴風雨會過去的!”阮尋疾說,“如果想要跨越這些鴻溝,就從你身上的疤痕開始述說吧。”
陳驀然淡淡地“嗯”了一聲,隨後就轉身離開了。
他不懂阮尋疾話裏的意思,但他不會照做,有些事就適合埋藏在時間裏,炎火火不需要知道陳驀然這些年過的有多艱難。
因為無關緊要。
重要的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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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火火站在竹屋門口,伸手去接這些緩緩散落的雨水,雨水打在她的指尖,有些暖暖的。
她知道,要天晴了。
雨過便會天晴;悲傷過,那就一定會得到快樂。
炎火火笑了笑,呼吸著不太清晰的空氣。
“炎醫生,你……是不是對剛剛的陳少校有意思啊!”楊芸再一次悄咪咪地竄到炎火火身邊,八卦著。
炎火火無奈地歎了口氣,說:“你現在很閑?”
“嗯……差不多,所以我才來八卦一下啊!”楊芸說。“我其實早就發現你們兩個不對了,上次你生病,陳少校跟瘋了一樣,抱著你往急診室衝……”
“是麼……”炎火火淡淡地說道。
“嗯呐……他真的很在乎你呢,哎!炎醫生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什麼纏綿往事呀?”楊芸很是好奇地說道。
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你在乎我,我也在乎你。
可是我們之間就是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解答方案。
陳驀然,這簡直比那道數學題還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