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人沒有動,而是將目光看向了白大褂,見到後者點了頭,才慢慢地放開了她。
而徐曉萱抹著眼淚一步一步的走向床邊,可能是床太高了,她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這一下眼淚流的更凶了,不知道自己什麼變得這麼脆弱了。
一隻有力的大手伸過來,扶住了她,徐曉萱一回頭就看見白大褂有些關心的看著她,她一抽搐,一下就想起了冷家豪,心裏變得越發的不是滋味。
而有了白大褂的扶持,她倒是很輕易的就上去了,身邊的幾個人七手八腳的湊過來,就要給她束上手腳。
徐曉萱小手伸過去,揪住了要離開的白大褂,“能不能別給我綁了,我現在這個樣子你覺得我跑的了嗎?”
白大褂的眼角一抽,心裏莫名的就生出一絲憐憫,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放了自己的原因,總之現在這個手術他是百分百的不情願做下去。
他朝著眾人一揮手,然後推著那張小床走出去,幾個人一愣然後就都走了過來,伸手扶住那張床,用力的向前推去。
白大褂手一鬆,愣在了原地,這樣的女人慘白微笑的臉孔,他舍得讓她消失嗎?
還是那間空蕩蕩的手術室,冰涼的沒有人氣,炙熱的白熾燈亮的晃眼,但徐曉萱還是沒有感覺到一絲溫暖。
耳邊傳來冰涼的金屬儀器撞擊聲,還沒有開始她就已經渾身忍不住的開始顫抖。
不想流露此刻的脆弱情緒,她將頭轉向一邊,雙手摸著自己的肚子,手上那個戒指在偶然透露的陽光下閃閃發亮著。
針刺的感覺刺激著她的感官,她心裏微微地抽痛著,然後一把揮開了在自己身上作祟的男人,一下坐了起來,狠狠的瞪著他。
誰知道白大褂隻是笑著麵對她,那眼神分明是在問她想通了。
徐曉萱一愣,而這時一旁的小側門又打開了,殷母扶著殷離走過來,經過了幾日的調養她的身體看起來好了很多,不過可能換血的日子臨近,她又開始出現了之前的那種萎靡。
殷母盯了他們一會,很不高興的說著,“怎麼還沒動?”
那幾個白衣服的男人就走了過來,而白大褂像是無意識的將手術需要用的刀子和剪子挪到了病床的跟前,像是真的要準備手術一樣。
徐曉萱隻瞟了他一樣,就看見了他眼睛裏麵的流光溢彩,她心裏沒有過多的心思,而隻是想保護自己的孩子,就像是做了決定一樣的,猛地從旁邊的桌台上麵,奪過了一把手術刀,直接就架在了自己的脖頸大動脈處,眼睛狠厲的看著殷家母女,“讓我離開,否則就算我的血流幹了,我也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殷母一愣,而殷離卻笑了,坐在另一張床旁邊有氣無力地看著她,“小萱,我挺佩服你的勇敢的,可是你這樣真的能走出這個島嗎?”
“走得出去又怎麼樣,走不出去又怎麼樣,我隻是想告訴你們,我是個人,而不是任人宰割的畜生,你們憑什麼這麼對我!”
“憑什麼,就憑你是那賤人的孩子,就憑你是我一手造就出來的野種!”殷母放開殷離,與她對視著,那眼神中迸發著無盡的恨意。
“那好,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滿足你們。”說著鋒利的小刀刺進了皮膚,頓時殷紅的血液流出來,片刻就染紅了她淺色的衣襟,而她嘴角卻含著笑意,帶著一絲勝利者的姿態。
白大褂就站在她身側不遠處,擰著眉心看著她,如果她認為這才是最好的結局,那麼他願意成全。
殷母始終怒目瞪著,看著血跡一點一點的流失。
漸漸地大腦開始出現短暫的空白,她不知道這是不是死亡的腳步越來越近了,她的眼神毫無光彩,可腦海中卻不斷有著冷家豪牽著小寶向他招手的幸福模樣,她流著淚無聲哭泣,那隻握刀的手卻還是絲毫沒有離開的樣子,如果他們還衝過來,她不介意還在自己身上補幾刀,就讓一切隨風去,生於天地歸於天地。
“還傻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給我衝過去製住她!”久久的,坐不住的就是殷母了,紅色滿眼的紅色,如果徐曉萱就這麼死了,那她的計劃就落空了,看著自己身邊像抽幹了精氣神的女兒,她有些歇斯底裏的大吼著。
身邊的幾個白大褂動了動腳步,卻沒有人趕靠前一步,似乎都在忌諱著徐曉萱手裏的那把小手術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