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良森一路說著，停不下來。
“楮墨年少時，父母便不在了……當時的楮家，也是血雨腥風，多少宗族子弟，覬覦著MR這塊肥肉？楮老爺子固然是厲害角色……”
“但當時的楮老爺子，已經把家業交給兒子多年。乍一出事，還是措手不及……”
“楮墨的大哥，隻是個庸碌之輩，幸好……有楮墨在，才和楮老爺子一起，撐起了楮家。”
說到這裏，趙良森看向時清歡。
“丫頭，你想象一下，一個少年，要成長，還要忙著支撐風雨飄搖的楮家……其實，楮墨很孤單，一直都很孤單。”
聽到這裏，時清歡大致猜到了。
“師父，是楮墨……讓您跟我說這些的嗎？”
“嗬嗬。”
趙良森愣了下，笑了。
“好聰慧的丫頭，算是吧。楮墨自己是開不了這個口的，他拜托我，跟你提幾句……他啊，或許有疏忽的時候，可是，丫頭，人活著，誰會不犯錯呢？楮墨不容易，實在是太不容易。”
時清歡聽了，默默低下頭去。
趙良森又說到，“我印象裏，這個小師弟，很安靜……其實，他是孤獨，年少撐起這個家，他能信任的人不多。丫頭，楮墨很孤單，他孤單了很久，但他……很在乎你啊。”
時清歡秀眉緊蹙，一言不發。
“楮墨，這是第一次拜托我。”
趙良森最後，說了這句話。
到了門口，“好了，到了……今天就到這裏，師父不送了。”
“是，謝謝師父。”
時清歡淺笑著，告別了趙良森。
離開後，時清歡心情久久無法平靜。腦子裏，始終回想著趙良森的話……楮墨很孤單，他孤單了很久……
楮墨……
時清歡喃喃著他的名字，眼眶有些潮濕。
趙良森說，人活著，誰不會犯錯呢？
可是，隻有時清歡清楚，楮墨沒有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錯！要說錯，隻是老天爺的陰差陽錯！她能夠感覺到，楮墨需要她……
那麼，她要推開楮墨嗎？
然後，讓楮墨繼續孤單？
時清歡猶豫，做不了決定。
“清歡？”
前麵路上，時清歡一愣，抬頭一看，竟然是……霍湛北。
時清歡笑笑，“師父。”
“嗬嗬。”
霍湛北幹澀的笑笑，“我現在……還是你師父嗎？你今天來，不是更換導師的嗎？”
作為時清歡原本的導師，霍湛北對於時清歡更換導師的事情，自然是清楚的。
“我……”
時清歡有些不自在，遲疑著點點頭，“是。”
“趙良森……”霍湛北笑道，“能讓趙博士收你……我猜，是楮墨的功勞，對嗎？”
“……嗯。”
時清歡淺笑著，點頭。
“那，師父……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說完，微一頷首，越過霍湛北往前走。
霍湛北癡癡的盯著她的背影，突然出聲，“清歡！”
“……嗯？”時清歡本能的轉身，“師父？還有事嗎？”
霍湛北看著她，“馬上到午餐時間了……一起，吃個飯吧。”
“嗯？”
時清歡愣了下，猶豫道，“師父，這個……不好吧。”
“清歡。”
霍湛北蹙眉，“怎麼……我們分手了，連師徒也做不成了，以後，我們就連朋友也做不了，要當陌路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