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先生的聲音很淩厲,稍微帶著一點點的顫抖:“桑時西,你知道你剛才拿槍指的那個人是誰?他是你的親弟弟,我還活著呢,你就想讓我見到手足廝殺嗎?”
“你親兒子殺親兒子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你別忘了你那個小兒子周子豪的死跟桑旗有關。”
桑先生打斷了桑時西的話:“夠了,桑時西,現在我把桑旗給帶走,你不許再碰他,如果他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拿你試問!“
桑先生扶起我,他的手心很溫暖,我第一次覺得桑先生這麼靠得住。
從門口裏進來好幾個彪形大漢,將桑旗抬上擔架,然後走出了房間。
我腿軟軟的跟在後麵,聽見桑時西懊惱的狠狠地捶了一下門。
是啊,他差一點就能殺了,桑旗隻差一點。
桑先生將桑旗送進了醫院VIP病房安頓下來,裏裏外外大概看了有十幾二十個保鏢,左三層右三層的將桑旗圍起來。
我想縱然桑時西再有本事也動不了桑旗分毫。這一次桑時西徹底翻臉,再也不想偽裝。
不偽裝更好,我再也不要看他偽善的麵孔。
桑旗中了槍,傷在腿上,略微有些小小的感染,但是沒有大礙。
我留在醫院裏不肯離開,桑先生也沒有讓我走,隻是說:“注意好自己的身體。”
“知道了,爸爸。”我第一次這麼心甘情願地喊他爸爸,我難得這麼低眉順眼。
桑先生按按我的肩膀:“桑旗是兒子。我一定會保他周全,時西再怎樣他都不會忤逆我。”
我覺得未必,桑時西發起瘋來他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桑先生走了,我一個人留在病房裏。
房裏很安靜,甚至連滴管裏往他的血管滴著藥水都能聽得見。
我用濕毛巾擦著他的額頭,其實這種物理降溫並沒有什麼卵用,但是這是一個心理作用,我覺得他的額頭沒有剛才那麼燙了。
水有點涼了,我打算去換一盆溫水。忽然一隻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回頭驚喜的向床上看去,桑旗已經醒來了,雖然他很虛弱,但是他神誌相當清楚。
“夏至,怎麼是你?我現在在哪裏?”
“在醫院。”
“我怎麼會在醫院?”
看來他對所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你不記得你暈倒之前在哪裏嗎?”
“我在南懷瑾的家裏。”
“是你去找他的?”
“確切的說是他來找到了我,當時我受傷從別墅裏跑出來,然後就碰到了他。他將我帶回了他的家。”
原來是這樣。
“然後呢,後麵發生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然後我就在他家裏養傷。”
那麼如此說來,桑旗被南懷瑾出賣是真的。
他們兩個之間並沒有說好,桑旗沒有必要騙我。
我端著水盆的手在發抖,水盆裏的水差點灑出來。
“怎麼了?”他拿過我手中的水盆放到一邊。
“你差點被桑時西開槍打死。”
“桑時西找到我了嗎?”
“是的。”
“在哪裏?”
“在南懷瑾的家裏。”
“南懷瑾?”他立刻緊張起來,看到他現在還如此關心南懷瑾,我恨不得自己現在立刻變身成為一頭藏獒,撲過去把南懷瑾給咬成碎片。
桑旗剛醒,我要不要告訴他這麼殘忍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