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蔚然走到客廳的時候厲擎宇正在打電話。季蔚然聽不清楚，隻是隱約知道他要出去。果然，一分鍾之後他收了電話，上樓換了衣服下來。在經過季蔚然身邊的時候微微停頓，說“乖乖在家等著我回來。”
季蔚然聽話的點頭，雖然她心裏並不這麼想。
“那個…你要出去多久？”季蔚然低著頭，兩隻手放在身側擰著自己的衣服，一副乖巧媳婦的模樣。也許是這動作愉悅了厲擎宇，破天荒的，從來不向任何人說明自己行蹤的他開口說了時間，之後按下去往停車場的電梯，消失在季蔚然的視線裏。
在厲擎宇離開二十分鍾之後，季蔚然上樓換了衣服出門。她不會像個傻瓜一樣真的等著他回來，剛才之所以過問時間不過是為了確定她有足夠的時間去找顧承希。她需要解釋，即使已經沒有資格繼續呆在他的身邊，她也不想讓他誤會，誤會她是水性楊花移情別戀的喜歡上了厲擎宇才離開他。
好在這次一切順利，季蔚然在路上成功的借到了手機，撥通了顧承希的號碼。
半個小時後，季蔚然在小區門口上了顧承希的車。再次看到夢寐以求的人，雙方的心情都激動萬分。可顧承希隻要一想到今早的那個視頻，胸口就像堵了一塊棉花，難受至極。
而季蔚然自然也知道顧承希的情緒，所以一路上，她都沒說一句話。也許太久沒見，他們需要一些時間來放下這段時間產生的芥蒂和陌生。
“承希，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厲擎宇不是視頻上說的那樣。”呼了口氣，季蔚然最先開口，扭頭看著顧承希，她發現他此時眉頭緊皺。
“蔚然，你是不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如果她什麼都想起來了，那麼重新愛上厲擎宇，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季蔚然一愣，顯然沒想過他會問這個問題。點了點頭，之後又搖頭。
“我想起了一些事情，但不是全部。還有很多事情像陶瓷碎片一樣散亂，讓我理不出思緒。”
顧承希歎了口氣，之後伸手碰了碰季蔚然的頭發，卻是輕輕一碰，立馬收回。因為害怕她會感到不適。
“如果，你想要跟厲擎宇在一起的話……”
還沒等顧承希說完，季蔚然便毫不猶豫的搖頭。她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也知道他是想多了。
“承希，我不可能跟他在一起。我…並不愛他。”不知道為什麼，說出我不愛他這幾個字的時候，季蔚然的腦海裏閃現了厲擎宇的臉，是他那次喝醉了在琴房彈琴的樣子。心，猛的一顫。
顧承希抬頭，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他為她付出了整整五年，沒有不甘心，沒有不情願，甚至從一開始他就知道會有一天，這個女人會徹底離開自己。可是當這一天越來越近，他才發現他原來怕極了她的離開。
“蔚然…跟我回法國吧。”也許回去，一切都會像以前一樣，像沒有遇到厲擎宇的時候一樣。他們計劃著結婚，計劃著參與對方的人生永遠。
季蔚然眼眶一熱，回法國。她夢寐以求的事情，如果她跟厲擎宇沒有做過那麼多苟合的事情，她一定會義無反顧的同意，跟他回法國。可是………現在的她，還有什麼資格嗎？
“我……不能跟你回去。”攥緊了雙手，季蔚然從來沒有過這麼難過的感覺，就好像，被人從心髒整個撕開，撕成兩半。
顧承希的手猛的一顫，季蔚然看的真切。對不起，承希，不是不想回去，而是不配回去了！
“你終究，還是在我跟他之間選擇了他啊！”顧承希閉了閉眼，再睜開，已沒了剛才的霧氣，似乎他的難過，都是季蔚然的錯覺。可是那雙手，卻在桌底攥緊了。
“承希，不跟你回去，不是因為我選擇了他，而是我不能回去。”季蔚然知道此刻自己的解釋是多麼的蒼白無力，可她除了這麼說還能怎麼說。要她開口告訴這個心愛的人她與厲擎宇那些見不得人醜陋不堪的事情嗎？她做不到啊。那種事情她自己都無法接受，更何況顧承希。
“好，你說，我便信你。你有你的苦衷，我不強求。你隻要記得，我會一直在你背後默默陪著你，哪一天你支撐不住了，隻要回頭就能看到我！”顧承希努力扯了扯嘴角，給季蔚然一個微笑，雖然他也不知道這個微笑是否溫暖。也許更多的，是苦澀吧。
季蔚然說不出話，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索性，沉默。
“承希，回法國吧。”回去就不用看到我，回去就不用傷心難過。回去，也許就能把我忘了。
“你希望我走嗎？還是…你趕我走？”顧承希覺得自己太過敏感，現在隻要季蔚然說出讓他離開之類的話，他就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然後像小孩子一樣無理取鬧。蔚然…應該挺無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