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地坐起來,趴到床沿一看。隻見剛剛才恢複幾日滋潤肌膚的師父,像是突然被人榨幹了水份似的再一次回到了“幹屍”的狀態。他麵色蒼白如紙,氣弱遊絲。卻還在拚命的衝她擠笑。她知道,他現在是怕自己生氣。可是,這一次她沒有生氣。醒過來能見到他,她的心中除了為他心痛外,最多的是感動。她鼻子一酸,哽咽的叫了聲師父。
“月……兒……我……沒……”話沒說完,東方淳已經暈過去了。動用血蓮咒的後果他比誰都清楚。隻不過,他沒有選擇的餘地。
“師父!”霎那間,無邊的黑暗像一張鋪天蓋地的大網無情的將方月華緊緊罩住。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惶恐與不安。她感覺像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正扼住自己的咽喉,讓自己窒息。她踉蹌的從床上滾下來,抱起地上的人。瘋狂的叫喊著師父。
她的尖叫聲驚醒了床上的白石。他掙紮著側身移向床邊。看倒她瘋狂的樣子,再看到她懷中抱著那個被放幹血的幹癟身子。他禁不住皺起了眉頭。
“還不快放下他!”沉聲喝斥的同時,白石已經忍著渾身的抽痛,與她一樣滾下床,從她手裏奪過東方淳的手腕,檢查了他的傷口後,他二話不說,轉頭從床頭的包袱中取出一把鐙亮的手術薄片刀就往自己手腕剉去……
這一幕正好被剛從驚惶中醒過神來的方月華看見,她嚇得差點沒閉過氣去。一把搶過他手中的刀片。顫聲怒道:“你瘋了嗎?你想幹嘛?”
手中的刀突然被搶,白石不由一怔。聽她這意思,她不會以為自己要自殺吧?白石頓覺啼笑皆非。不過,看到她如此緊張的表情,他也不自覺的感到一股暖流從心田淌過。
“你看不到他的血被放幹了嗎?再不給他輸血進去。待他體內血管粘合了,神仙也救不了他。”他望著她,冷靜的說道。同時伸手去搶她中手的刀片。
血被子放幹?她以為師父是因為妄用靈力,才引起的與上次類似的元神出殼。聽白石這麼一說,她才發現了師父手腕上那條足有三寸長的可怖傷口。可是,為何周圍一滴血也沒有?
容不得她多想,知道了師父是失血才導致幹癟。她連想也沒想,舉起刀片劃在了自己的靜脈上。白石沒想到她的反應如此之快,他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隻得用內力幫助她把血注入東方淳體內……
此時門外歪七豎八躺著的隨行侍衛齊也漸漸蘇醒過來了。齊全首先衝了進去,看見屋裏的情況,他嚇得渾身直哆嗦。
白石正在啟用內力,不能為外界所擾。隻有方月華神誌最為清楚。見了齊全他們沒事,她心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地。看來果真如邵擎天所言,他們的目的隻在追殺目標人物,對於其它人。他們並沒有下殺手。
“準備參滲!”
聽到皇後娘娘平靜的聲音,齊全心中的驚恐與不安也不自覺的平息下來。他恭恭敬敬的衝她蘜了一躬,悄聲退了出來。立刻吩咐手下去熬參湯。他自己卻帶著其餘的人,在門外護法。
不得不說,白石的神醫之名並非浪得虛名。在他周身是傷,又沒有什麼輔助儀器的惡劣情況下。他竟然能把給人換血這麼大的手術做得漂漂亮亮,毫無瑕疵。這一點,連方月華也忍不住要對他肅然起敬。
看著自己的血液被注入師父體內,望著師父因為自己的血而漸漸恢複的體溫,她的心裏充滿了無法言喻的激蕩情素。
“夠了,再給他,你就得變他那樣了。”說著,白石以點穴之法為他們止血。然後為東方淳包紮傷口。方月華自己取了傷藥和紗布給自己處理。讓門外的齊全進來將東方淳抱上床去。白石又開了藥方,讓他們派人去抓藥,煎藥。
“行啊!石頭,看來我和師父還真沒白救你一命!”
這丫頭跟他講救命,他不知救了她幾少次命了。白石頭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不以為然的回敬道:“現在我一次救了你們倆,算是把人情全還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