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塞的開放性醫院並不多，大抵是私人性質的醫生，而為數不多的一家醫院，則是位於六層六號區域的一家診所。
處理外傷方麵，褚陽是見識過的，中規中矩，也不會漫天要價。
其他的方麵，褚陽不知道，他自詡一介粗人，不懂這些，總之把韓延帶過來就行了。
略顯瘦弱的醫生手指肚在一個布滿管子的儀器上麵摸了摸，然後將其中幾個聽診器模樣的東西放在了韓延的肚臍、太陽穴和額頭上麵。
“醫生，怎麼樣？”
褚陽的表現似乎比韓延更在乎韓延自己的情況一樣，略顯急促的問道。
“不好說，你也知道，我這儀器設備有限，也不知道，如果是顱腦或是腦幹損傷的話，古文明時代或許有救，現在……”
瘦弱的醫生將韓延身上的“聽診器”挪開，搖了搖頭。
“那就沒辦法了嗎？”
褚陽深呼吸一口氣，似乎是為了緩解一下情緒。
“也不是說沒辦法，如果他有正常的認知能力的話，失憶這種事情慢慢恢複就好了。”
瘦弱的醫生在儀器旁邊搜尋著什麼，半晌之後拿出了一個書本模樣的畫冊。
醫生走到韓延的身旁，半蹲下來，將畫冊不斷翻頁，並詢問了幾個問題。
“這些文字認識嗎？”
“這個數字能看得清嗎？”
“看到這副圖片，會不會有眩暈感？”
韓延看著這些文字，點了點頭，回答道：“認識。”
畫冊上麵的文字是：“文明的重建取決於人的決心，大多數人的決心。”
至於那個數字，則是為了檢測出色盲的。
最後那副圖片，很是奇妙，五彩斑斕的，看久了韓延覺得眼睛有些脹痛，不過也還好，並沒有出現醫生所說的眩暈感。
最後，醫生點了點頭，合上了這本畫冊，拿出一隻鉛筆，在紙上寫著什麼。
“認知能力正常，無色盲顯現，邏輯清楚，失憶之前，受到過一定程度的文化教育。”
最後，這名瘦弱的醫生站了起來，正色問道：“韓延，你有過什麼夢想嗎？”
韓延沒來及反應，一旁站著的褚陽眉頭一皺，他顯然很討厭說這些假大空的東西。
“夢想？”
韓延被這醫生突兀的問話問到了，用左手托著下巴思考了幾秒後才吐出一句話。
“如果我有家人的話，我想家人團聚，然後，讓灰土恢複到古文明時代的模樣！”
韓延說完這句話之後，自己都愣了一下，他都不知道他居然會說出這種話。
“古文明時代，你既然知道這個名詞，那麼也就證明了我之前的猜測，你接受過一定程度的教育，應該不比我低就是。”
瘦弱醫生點了點頭，然後把頭轉過去，對著褚陽說道：“他這個狀態是沒問題的，去灰土也行。一切按他的想法就好了，是個好苗子。”
這是韓延在蘇醒過後第一次聽見誇獎，感覺倒是挺微妙的，準確的來說，他在失憶前，似乎沒有人真心誇讚過他。
想到這裏，韓延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在失憶之前，別人對他更多的，應該是敬畏，更貼切的來說，是恐懼。
韓延被心裏冒出來的這個想法驚訝到了，他似乎想起了一些人的臉，他們對自己，似乎有一種纂刻心底的恐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