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赤水銀站起身,那些恐怖的傷痕依然存留於他的身體之上,但還算沉穩的身姿怎麼也比長安和李清泉強。
“太賴了吧。”李清泉當場有點傻眼,他看了看腰間破損不堪的鴻炎,再看了看腳步依然穩健的赤水銀,掙紮了兩下後發現渾身無力,隻能坐在地上看著令人絕望的場麵。
“你們知道的…我會不知道?”赤水銀戲謔的看著長安,右手做掌,直接刺入自己左臂上硫磺刀片留下的傷痕。他將手指深入血肉之中,在一陣令人牙酸的翻倒之後,一片早已被紅色固態水銀包裹的硫磺刀片掉落在地上,仿佛是在嘲笑長安一般發出鈴鈴的聲音。
“赤水銀…我的名字。”赤水銀抬起手,身上的傷疤依然存在,但原先像是凝膠一般流動的皮膚表層突然凝固,一片赤紅色出現在了他的身上:“你會騙人…我也會。”
長安臉色有些不妙,他過於相信自己的判斷,認為赤水銀正如資料上寫的,是由一種紅色的流動水銀製作,但他沒有想到的是,自達南非科學家製作這條腰帶的時候,就是用的被硫磺固化的固體水銀,而非所謂的紅色流動水銀。所以,硫磺對他的效用趨近於無。
“你們…是唯一一個…逼出了…我。”赤水銀斷斷續續的對著長安說道,“殖民軍....都沒做到。”
“很好。”
赤水銀踩著沉重的步伐,走向了長安。他的臉上閃過一絲猙獰,赤紅的雙眼逐漸被殺意所覆蓋。。
“所以…你們…必須死。”
“咳!”突然,赤水銀的腳步一滯,他頓時彎下腰,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從他聲帶中響起。但很快他就調整好姿態,隻不過方才充滿殺意的臉上多了一絲惱怒。
“長安,他對身體控製權流失了至少百分之五十,還有機會!”
長安看著赤水銀火紅色的身軀,對著鍾塔沉聲問道:“百分之五十會讓他原地等著被我打死麼?”
鍾塔頓時一凝,隨後說道:“不會,因為就算是百分之五十,吸收了能源的赤水銀也會占據主導地位,對你的殺意不會消散。但他的身體力量應該跟你差不多了。”
“那不就結了。”長安苦笑一聲後說道:“赤水銀有著無數年的戰鬥經驗,更何況他占據的是李敖,我這套軍體拳練了不到兩個月,拿什麼跟他去打拳。”
鍾塔沉默了,這時的他,也找不到其他的辦法了。
這時,長安的身後出現了沉重的腳步聲,長安迅速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是左臂骨折的周遊,正拖著瀕臨極限的身體來到了這片戰場。
“你指定是有點毛病。”長安盯著周遊,隨後又無奈的歎息了一聲:“算了,沒保護好你算我的,下了地獄你在找我算賬吧。”
周遊似乎是沒有聽到長安的話語一般,隻是直勾勾的盯著渾身焦痕的李敖,眼中充滿了堅定。
當看到周遊的身影時,赤水銀突然臉色扭曲,隨後李敖有些虛弱的聲音出現在長安的耳旁:
“功向我。”
長安聽後怔了一下,隨後咬了咬牙,在沉下腳步之後,擺出了軍體拳的架勢。
赤水銀扭了扭手腕,兩膝下壓,左手立於胸,右手藏於腰,身如弓,兩臂如弦月。
赤水銀欺身向前,一記精準的刺拳直衝長安麵門,長安右臂一架,隨後左膝上抬直衝赤水銀的胸腹。
然而赤水銀的肉搏意識明顯強於長安,他一個側步躲開長安左膝的同時,以拳化掌,轟向長安太陽穴。而他的右膝微微弓起,就算長安擋住這一掌,那麼接下來碎骨斷筋的膝撞絕對會要了他的命。
“俯身!左拳功向他的右腰!”
突然,一旁目不轉睛盯著二人的周遊似乎找到了什麼契機,一聲嘶啞的吼聲出現在戰場之中。
幾乎與絕境之下,長安本能的聽從了周遊的話語,沒有去格擋,也沒有後撤,隻是簡簡單單的俯下身,右拳功向了赤水銀的右腰間。
然而,就是這幾近於樸實無華的回擊,在觸碰到李清泉腰間的瞬間,一個清脆的碎裂聲響起,在赤水銀驚駭的神情下,腰骨破碎的聲音,宛如般響起。
“周家拳法唯一的弱點。”周遊的手微微垂下,他看著緩緩倒下的李敖,有些悵然的輕聲說道:“我父親傳給了我這個,也隻有這個。”
“我知道。”
周遊驚愕的看著倒在地上的李敖,李敖看著天空中的點點星光,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弧度:“我畢竟不是他的兒子,我隻是一個徒弟。”
“但是。”李敖看著向他走來的周遊,百年不化的堅冰逐漸散去,淡淡的柔和出現在他的眼眉之間:“你是我家人,這就夠了。”
“隻有你們,才是我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