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的風波一直鬧到了夜深。
國公爺把韓重玨叫到書房沒多久就請了家法,隻是戒棍才打了一棍,老夫人跟孫氏就攔在了前頭。
“這是爺的嫡親兒子,難不成爺就因為旁人的幾句話,就給他定了罪?!”孫氏擋在兒子麵前,怎麼也不願意兒子挨這頓打。
她兒子因為韓重淮挨打,傳出去簡直把他們娘倆的臉麵扔在地上踩。
韓重玨疼得跪在地上直不起腰,眼淚汪汪,應和地說道:“爹真不是我做的,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
聽到韓重淮被人追殺,韓重玨連忙撇清關係,他的確是想讓韓重淮死,但他從哪裏去弄殺手,他最近連逛花樓的銀子都沒有。
見韓重玨那沒出息的樣子,國公爺拿著棍子更是想打,這窩囊的樣子怎麼就是他的兒子,若是他有韓重淮的一半,也不至於讓他氣成這樣。
“哪怕追殺他的人不是你安排的,也是你找人引他出屋。”
韓重玨表情心虛,但還是不想認下:“爹,兒子冤枉啊!”
“就算是玨哥兒,淮哥兒不是沒事嘛!”
老夫人年紀大了精神不濟,熬到這個時辰頭,實在受不住了,重重拍了桌子定案,“淮哥兒既然沒事,腿還好了,這事還有什麼可追究的……你今日打了玨哥兒,明日滿京城都要知道國公府的少爺們不和睦,丟的還不是你的人!”
這話簡直就是歪理,但這話是他親娘說的,他要是反駁又是一陣疾風驟雨。
有老夫人和孫氏擋著,怕就是到白日,他這家法也不成。
那麼耗著國公爺也覺得累,扔了手上的棍子:“你設計害你弟弟,被有心人利用是真,家法免了,你給我在家禁足三個月,抄家法百遍,若是這三個月你再折騰出什麼事來,誰求情也沒用!”
國公爺瞪著眼珠,韓重玨連連點頭,隻要逃過眼前這一劫,說要禁足一年他都能立馬答應。
“爹你放心,兒子一定老實在家反省,哪兒都不去了。”
怕國公爺變卦,韓重玨撐著腰扶著老夫人:“孫兒送祖母回院子,勞祖母為孫兒憂心了。”
“天可憐見的,多乖的孩子。”
這段時間韓重玨的討好十分有用,他為的是把玉桃弄到後院,但老夫人不知,隻覺得他是個聽話的乖孫。
韓重玨那縮頭縮腦裝乖賣巧的樣子,國公爺瞧著就覺得惡心,待老夫人走了,國公爺瞧見拭淚的孫氏:“慈母多敗兒!”
他說完本打算去美妾的房裏休息,卻被孫氏攔住,孫氏眼睛紅腫:“那是我們倆的兒子,你不疼還不許我心疼?!”
“就是你這樣,才把他慣得無法無天,今日淮哥兒是沒出事,若是出事了怎麼辦?!那可是他的親兄弟!”
“真要是出事了才好……”
國公爺瞪大了眼,沒想到孫氏如此的歹毒心腸,就聽到她繼續道,“父親去世前不是囑咐了你,要讓他永遠殘廢,不能踏出國公府,如今他腿好了你打算如何?”
這事國公爺沒告訴過孫氏,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裏探聽知曉。
“還能如何,他是我的兒子,難不成我要把他的腿砍了不成。”
也怪老爺子當初留下的話不清不楚,讓他不知如何處理,老爺子對韓重淮像是有恨,但語氣又有維護,最後死前還交代讓他莫虧待了他。
之前這個兒子殘廢著,廢了就廢了,如今時局混亂,韓重淮既然得用,自然要用。
這也就是他叫了所有人詢問,卻沒打擾韓重淮的原因。
當年為了知道老爺子留下那話的緣由,他對韓重淮冷言冷語不止,還動用了家法,如今想要緩和關係,一切便隻能慢慢來。
孫氏嫁給國公爺幾十年,聽他的語調就知道他抱著的是什麼心思,心中叫了聲糟:“父親囑咐的話,老爺打算置之不理?”
“我不知你是從哪聽的謠言,老爺子臨終前,隻是說若是淮兒腿一直殘疾,便讓他在家中待著,莫出門受冷眼傷懷,還囑咐我要憐憫淮兒可憐,要好好對他。”
國公爺說完,覺著老爺子的話,好像這樣理解也無問題,“也是我這幾年事忙,看樣子你這個嫡母沒少薄待淮兒!”
冷冷地瞧了孫氏一眼,國公爺甩袍而去。
看到人走得方向,孫氏止不住咬牙,都說她這個嫡母當的刻薄,但這些個人又有誰是真關心韓重淮,不過是把心中的悶氣找個借口往她身上出。
還有韓重淮腿說好就好,誰知道是不是早就好了,故意設計這一遭,想要陷害玨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