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望看向婦人,鼻頭竟也有一絲酸意。
太公這個外號,還是大學室友給他起的,便在班上同學間叫開了,蓋因他雖年近二十,卻老成暮氣,就有了這麼一個外號。
雖然時光荏苒,薑望湊近在輪椅前,抬頭看她眼角的皺紋,輕聲說:“王空洱,好久不見。”
故人重逢,好久不見。
但對於二者來說,意義卻完全不同。
二零年十二月那日夜晚,圖書館閉館,學生們收拾書本,各自回寢室,薑望對王空洱說:“明天見。”就走了。
這個明天,並不特指明天。
對薑望來說,不到一周又看見了她,可對王空洱來說,卻漫過了五十七年的歲月。
薑望眨了眨眼,眼睛彎彎,轉向目瞪口呆的小女孩,隨意道:“這你孫女啊?”
王空洱撲哧一聲笑了,被他輕佻的語氣逗樂了。
“我孫女,馮念。目前是雪藏組頂尖戰力。”
說到孫女,王空洱語氣也輕快起來,她目光在薑望年輕帥氣的臉龐轉了一圈,連忙拉住馮念的小手。
“奶奶,怎麼了?”
馮念好奇地在二人中間看了一圈。
在這種奇怪的氛圍中,任她小腦瓜怎麼想,也想不到她奶奶在五十七年前還會與麵前這個二十出頭的青年會有一段旖旎情緣。
其實說是情緣,其實也算不得,那時候薑望備受外院的美少女青睞,縱使班上的妹子有近水樓台先得月之地利,也未能搶占高地,那時候薑望秉承著不能為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的理念以及兔子不吃窩邊草的原則,將有限的生命大部分都投入無限的學業上去,該說的也沒說,遺憾的也留在昨天。
誰能想到昨天會有那麼久呢?
王空洱緊緊拉住孫女的手,示意她附耳過來。
馮念將耳朵湊在奶奶唇邊,隻聽她低聲說:“不要愛上他。”
“奶奶~”馮念無奈地嬌嗔一句,轉眼看向正在落地窗邊看風景的男人,口中回應道:“這種繡花枕頭我才不會喜歡呢。”
王空洱:“……”
會議室門打開,陸陸續續進來十餘個雪花風衣的成員進來。
他們都是先將目光鎖定在薑望身上,然後再度看向王空洱。
“組長,經過我的勘察,這位先生是從外壁爬上來的,嗬嗬,”一個清秀的少年走到薑望麵前,眼帶笑意,“這位先生還真是不走尋常路啊。”
薑望不可置否地說:“我來報道。”
王空洱被馮念推著輪椅來到薑望麵前,這對祖孫在薑望看來,確實有些離譜了。
在現代社會,即便人類的壽命延長,但永葆青春,駐顏有術這種應該還算是妖術的範疇吧……
王空洱淡淡道:“小陳,給他辦手續。”
被稱作小陳的清秀少年應了一聲,帶薑望出了會議室。
其間無論小陳如何挑逗,薑望我自巋然不動,這讓小陳頗為自感無趣。
他幫薑望辦好手續,給了薑望一張雪藏組的身份令牌,然後再次帶他來到會議室。
這一路上他向薑望解釋了新人考驗的難度,一般的進化者還頂不住他們的下馬威。
不過薑望誤打誤撞就繞過一步,小陳的意思是不需要再考核了,就憑這一手‘竊玉偷香之術’,足以獨步香閣深閨。
薑望倒是不好反駁,因為他正是從小姑娘房裏偷摸出來的。
來到會議室後,王空洱開了一個迎新會,其間也介紹了一些雪藏組的基本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