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
父母果然又沒在,自從十年前參與了霓虹歸國運動,幾乎很少見麵了。
他們把我拜托給隔壁阿姨,可惜阿姨料理自身還未能自主呢。
「我回來了」這句話是說給貓聽的。
不知什麼時候家裏多了一隻貓,於是就順便讓其借住了。
順便一提,我是貓的房間比我的還要大。
我是貓這個名字來自夏目漱石的小說《我是貓》,小說裏的貓富有文人氣質,我是貓卻也風度翩翩。
不過令它失望的是,我家並沒有什麼能讓它揭露批判的事情。
我是貓嘴裏含著一封信。
阿姨與我聯絡的方式之一。
打開一看,說是晚上去相親,晚餐就請我去她朋友家吃。
這倒不必了。
我對她的朋友沒有認識的興趣。
阿姨學的是理科人工智能,自詡檀香智士,女博士的朋友大多是女博士。
有次晚上我做了一個夢,摸到劉海頂上禿了,當場嚇醒。
那是我做過最恐怖的夢。
「我是貓,今晚拜托你吃泡麵了。」
「喵嗚!!!」
嗯,很高興的答應了嘛。
那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火雞麵,整起。
我是貓撲騰著跑到冰箱邊上,肉掌拍著下櫃門。
哼,果然必須得用酸奶解辣麼?
貧弱貧弱貧弱貧弱貧弱貧弱貧弱!貓還是有極限的啊!
「我是貓,好像還剩兩瓶呢,一人一罐如何?」
「呼呼呼呼……」
這次我是貓沒有說話,而是拚命搖頭。
似乎明白搖頭是「搭噶,摳拖哇路!」的意思了。
行吧行吧,居然看破我的語言陷阱。
我試圖用一人一罐來侵吞剩餘所有的酸奶,然而睿智的我是貓瞬間看穿。
「一人一貓一罐,這樣總可以了吧。」
「喵喵喵喵喵喵喵!」
「嗬,就算你這麼說,我也……行,兩個蓋也平分總行了吧。還真是滴水不漏呢。」
我走到客廳冰箱前,打開冰封的箱門。
酸奶……
不見了。
「喵喵。」
冰箱裏的少女「噔咯噔咯」滑了出來,然後抱住我是貓在胸口用臉磨蹭,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這是什麼展開?酸奶成精了?那還有一隻呢!別躲了我已經發現你了!
我如她所料露出目瞪狗呆的表情。
然而這隻是我演技的一部分。
小姑娘辛辛苦苦躲在冰櫃了受涼,不就是為了欣賞此刻我臉上的表情嗎?
我怎麼能不回應她的期待?
我從驚訝到震驚、再到驚愕、再到疑惑、最後久久不能回複的呆滯一氣嗬成。
「你…呃…」
我差點演出了王司徒臨陣吐血墜馬的感覺。
「喵喵。」
某隻橘色的貓得意洋洋在某個溫暖之處,發出勝利者的嘲諷。
不消說,看少女嘴角的白色液體,就知道那兩罐酸奶已經被她倆瓜分舔淨了。
我是貓,你這個叛喵!
…
…
德瑪西亞山林之間。
巨樹叢生,遮天蔽日,拳頭大的螻蟻蟄伏在晶瑩的琥珀上。